纪翌

藕饼,地笼
盾冬,双豹,method,EA,thominho
刘孔,獒龙。

【Evanstan】One Story/一个故事 - 暗恋/上篇

梗来源于Sebastian说他和Chris在拍电影前就认识,以及他小时候觉得自己有罗马尼亚口音融入很困难,于是就脑补了一个很长的暗恋的故事。第三人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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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Sebastian的印象是个白白嫩嫩的转校生。那时我们已经十五六岁了,但他依然没有脱了婴儿肥,脸圆圆的,磕磕巴巴地说着东欧口音极重的语音,用脚搓着教室最前面的地板,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说,“嘿,大家好,我来自罗马尼亚,我叫Sebastian”。


当时Chris Evans已经是现在这般高高大大的样子了,穿着短裤和T-shirt在健身房里走来走去,头发是那个年代最流行的那种有点长的寸头。你知道,胸大的人就会在别的方面,呃,没有那么卓著,但是每个姑娘都跟在他身后尖叫,仿佛她们永远也看不见乎他那张C-的成绩单。


真是愚蠢。我撇了撇嘴,准备换一个地方避开身后这群金发女生高亢的叫声。然而我提起书包准备离开时,看见了Sebastian。


Sebastian夹了只长筒望远镜,从球场边路过,听见球场中传来的声音,迷迷茫茫地向这边望了一眼。我跑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嗨,buddy”。


“嗨,Nina”,他看了我一眼,看见了我手里拎着的一塑料袋矿泉水,很体贴地把矿泉水从我手里接了过去,抱在胸前,和我一起走着。


“不去打球么?听说你打篮球打的不错”,我说,“全班男生都在那儿呢。”


“哦,Chris Evans”,Sebastian向篮球场上望了一眼,Chris刚好跳起投篮,篮球在球框中当当地撞了两下,跌入球框中,又是一阵尖叫声。我翻了翻白眼,Sebastian却突然笑了,他望着和队友击掌的Chris,笑的很好看。


“你认识他?”我狐疑地问。


“不,不认识。我知道他打橄榄球打的很好”,Sebastian摇了摇头,试图解释着,他看见我怀疑的眼神,再次局促了起来,“Chris Evans,大家都知道他。”


的确,大家都知道Chris Evans,人人都想成为Chris的女朋友。大家也都知道Chris Evans选择女友的标准,严苛的五条,胸大,腰细,腿长,臀翘,肤白。我一条都不占,所以我认识了Chris这么多年仍然只是他的好朋友而已。然而那时的Sebastian也一条都不占,抱歉,或许占一条肤白,所以直到快毕业时,Chris跟Sebastian才说过第一句话。


*********


当然,公平地说,这并不是Chris的错。而且后来Sebastian瘦了,也长个儿了,挺挺拔拔的,在KTV里坐着都会有姑娘向他的衣服兜里塞写着电话和地址的字条。但是坦白来说,从高中时代开始,到大学,在到那之后的很多年里,Sebastian看上去都仍然是个懵懵懂懂的东欧移民小演员,而Chris则一直耀眼地令人发指,他们就像地球的两端,谁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对方的名字。


当然,Sebastian还是挺受关注的,当每个人都喜欢学着你的东欧口音说话时。Sebastian有时甚至会因此而流汗。


好吧,我知道你们不想听这个。现在你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听“第一句话”的故事了。


如果他们没有在那个时候就开始背着我私下嘀嘀咕咕的话,我想,他们第一次说话应该是大学的毕业旅行中。那时,我刚刚失恋——好的,我知道你们也不关心我失恋了,但是这是剧情发展的必经之路好么,可以耐心地向下看么?


总之,那会儿我失恋了,于是喝的烂醉如泥,Chris背着我把我送回房间,并在我一路念叨我当时的前男友的朋友时把我骂的狗血喷头。路上我看见了Sebastian,于是疯狂地捶打Chris的背,逼迫他痛苦地把我从背上放下来,“Sebastian,Sebastian!”我一边喊着,一边吐了Chris一脚。


Sebastian吃惊地看着我们俩——说实在的,这孩子还有除了吃惊以外其他的表情么?Sebastian说,“她怎么了?”


Chris甩了甩鞋上的呕吐物,没好气地说,“她喝多了。”


喝多的人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我模模糊糊记得他们两个人一个抬着我的脚,一个抬着我的头——这是一个抬淑女应该用的姿势么——把我抬回了房间,我一边嚎叫着冷,一边把Sebastian往自己的怀里拽。所以当Chris终于找到了空调遥控器时,扭头看向我们时,看到的场景大概是我正把Sebastian压在床上挠痒痒,而Sebastian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向Chris伸着手,眼睛湿漉漉地冲他喊,“救我救我。”


这大抵是他们之间说过的第一句话,“救我救我。”


我想这句话也许颇有成效,在我现在朦朦胧胧的记忆中,Chris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把我从Sebastian的身上扯了下去。然后他们一起跌倒了,两个人坐在地毯上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大抵应该是Chris先对Sebastian伸的手,他的眼睛闪闪亮亮的,发出一串极其愉悦的笑声,然后他说,“你好,我是Chris Evans。”


Sebastian微笑着回答他,“我认识你。我们是同班同学。”


********


我猜测在那之后,他们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第二天晚上我跟Sebastian一起走到篝火晚会的场地时,Chris已经在那儿了,他拎着一只啤酒瓶子,叫了我一声,然后友好地跟Sebastian打了个招呼。他们看上去仍然有点生分,身经百战的Chris Evans甚至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在Chris的左边坐了下来,Sebastian在我的左边坐了下来。


每个篝火晚会都会有这个愚蠢的游戏,丢筛子输了的人从一堆纸条中抓出一个,然后完成纸条上写的任务。那天显然Chris的运气不太好,他已经在30s内喝掉了一瓶啤酒,跟隔壁篝火堆的人说了你欠了我的钱以及跟教授打电话说我爱你了,在Chris做这些事时,Sebastian一直在我的左边发出些柔和礼貌的微笑。


当Chris第四次把手伸出那只纸条桶时,我一不小心从缝隙里瞟到了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亲吻你左边的人”,于是我机智地立刻站了起来,拎着啤酒瓶走开了,看着Chris打开那张纸条,念着上面的话。


我记得我坐在Chris的左边,但是我忘记了Sebastian坐在我的左边。


喝的醉醺醺的人们在发现坐在Chris左边的是Sebastian后,几乎突然就兴奋了起来。Sebastian也许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字条和自己有关,他的脸颊被篝火熏的有些发红,跟着人群一起笑兮兮地傻乐,直到Chris走到他面前噗通一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想那时Sebastian大概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的脊背向后挪动着。


“我的技巧很好的。”Chris说,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就那么用手掐着他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吻了下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Sebastian竟然没有闪躲,他努力地克制着,套头衫在风的作用下微微颤抖着,但他没有挪开,他僵直着脊背挺立在那里。Chris的确吻的很有技巧,说实在的,对于一个酒后游戏的赌注来说,他吻的有些过于有技巧了。他像在征服某个圣灵般坚持而执着,用舌尖一寸一寸蹭过Sebastian的牙齿,在他的嘴唇上研磨着。直到我意识到Sebastian回应了他,Sebastian微微仰着头,轻轻地回应着他。


当他们最后分开时,Sebastian的嘴唇在篝火下闪闪亮亮地泛着光,我敢肯定他的嘴唇都被Chris咬肿了。然后Chris和他分开了,人们又起哄了起来,Chris像刚在自己的地盘上撒过尿的小狗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


Sebastian认真地盯着他起身离开,他没说什么。


我不知道Sebastian是否想过,但我一直想问Chris——哦,当然我是因为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我一直想问问Chris这个出人意料的认真的吻意味着什么。但是直到毕业旅行结束我都没有问过,Sebastian也没有问过。


因为那是毕业旅行。


我们都知道,对于两个可能再也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来说,有些秘密的答案也许不知道比较好。


********


毕业后,Chris就立刻以一名演员的身份开始了工作,接拍了不少反响不错或者票房不错的作品,因而Chris变的非常繁忙,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但很少能有机会出来聚聚了。我们一起聊天的时候,我发觉Chris也许不像想象中那么开心,他被定型为以身材和外貌取胜的演员,演了不少超级英雄电影,但他偶尔会提及他更喜欢那些小成本的文艺片,票房却永远让人没什么指望,他仿佛一直为此而苦恼。


Sebastian也成为了一名演员,不过他的工作行程就清闲的多了,我们时不时还能一起吃顿饭喝杯下午茶。Sebastian好像还是老样子,你永远无法从他脸上看到慌张和焦虑,他用大段大段的时间放空,好像只在意他现在演着的那一亩三分地。


那天我们聊天的时候他被粉丝认了出来,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他亲切地抱着粉丝合影后,粉丝询问他能否在笔记本上签个名。


“当然可以。”Sebastian低下头,他在笔记本上写了五六行字,仿佛他对人家请他签名这件事儿无比的感激涕零。小粉丝高高兴兴地抱着笔记本跑掉了。


“你在给人家签名时写长篇小说么?”我问他。


Sebastian笑了笑,依然是那副样子,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为所动。


在Sebastian回答我之前,我的手机响了,他示意我先接听电话。我低头看了一下,是Chris的号码,我多少有些惊讶,我以为这个时间他会在跟剧组开庆功宴或其他什么的,但我还是接听了。


“Nina”,Chris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他听上去非常疲惫,我几乎能想象到他用拇指掐着自己眉毛的样子,“Nina,我跟剧组一起喝了点酒,手机没电了。你能把Scoot的电话号码给我么?我找他拿家里的备用要是。”


“好,稍等”,我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拿另外一只手机,然后对Sebastian说,“我们先结账吧。”


“出事了么?”Sebastian皱着眉头问道。


我不知道Chris是怎么认出Sebastian的声音的,我只是听见Chris在电话的另一端问,“Sebastian在那儿?”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些什么,我的第一个反应几乎脱口而出,“你要跟他说话么?”


“好。”Chris说。


我把手机转交给了Sebastian,他看上去惊讶极了,长着嘴巴接过了电话,犹犹豫豫地把手机放在了自己的耳边,“嘿,Chris,我是Sebastian。”


我只是在Sebastian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脸侧的一瞬间,听见Chris说了一句,“我有好多的话要说”,此后的声音我便一句也听不见了。但我猜测Chris也并没有说什么,他们只是用昂贵的电话费大段大段的沉默,因为Sebastian只是一直重复着,“你说,没关系,我听着。”


Sebastian很认真地在抚慰着电话那端的那个男人,他抚慰地甚至都有些用力了。我想他也许没发觉,他不自觉地将身体扭向了另一端以避开我的视线,他的手指一直抓在听筒上,用力到关节都发白了。


他重复着,“你说,没关系,我听着。”


然后我听见了Chris呻吟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过来,我猜也许他喝了太多,现在醉酒后的隐痛渐渐涌了上来。我开始考虑把手机从Sebastian手中拿回来,勒令Chris无论如何要先回家才行,但在我这样做之前,听见Sebastian叹了口气,他说,“Chris,你能回家么,你得先回家。我在这边,你可以一边说一边回家,没关系,我在这里。”


Chris也许又说了些什么,手机中涌出些杂乱的声音,我听不清,我努力地分辨着。


“Chris,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时Sebastian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安静、稳定而富有力量,他说,“你是我除了我爸爸以外亲过的第一个男人。”


我惊讶地几乎下巴都要从脸上飞出去了。这个事实本身并不令我惊讶,大多数男人一辈子并没亲过其他男人。我是说,当然,这句话太像电影台词,或者其他什么的,确实构成了我惊讶的一部分原因。


是方式。人们说话的方式、场合、语气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开玩笑的、认真的、严肃的、挑逗的。


我想,我惊讶的是,我从没有想过,Sebastian会用这种方式说出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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