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真的很喜欢吧唧和冬兵，无法偏爱一方更多一些。

一上微博刷到CE菊苣说Bucky's in the movie，我去跑圈去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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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洗脑实验的后遗症在Bruce和Tony的治疗后得到了好转，但是头痛依然偶然会发作。

冬兵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隙，汗水顺着沾湿的头发流下来，让他的视线都模糊起来。Steve在冬兵身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轻微但镇定。

冬兵转了个身，背对着Steve，他蜷曲起来，重新闭上眼睛，咬着牙齿，用右手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脑袋。那里像有几千只小虫正在一点点啃掉他的大脑，痛的他想要把左手的手指捅进自己的太阳穴结束这一切。冬兵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没有管那些被咸湿的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头发，他经历过很多次这个，他知道会很痛，他也知道几个小时后这种痛觉就会消失。他不打算吵醒Steve，他已经习惯于此，他一直以来都是依靠自己度过这段时间——

一阵汹涌的痛觉袭来，冬兵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吼声，他来不及克制自己，只能把嘶吼声的后半段吞进肚子里。金属手指在床板上留下几个指印，他浑身上下都颤抖起来。

一双手放在冬兵的额头上，这双手是有热度的，轻柔地、持续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有人在哼唱着那些在冬兵大脑中有着隐约痕迹的歌谣，歌词讲着很多年前布鲁克林的姑娘们和小伙子们过着怎样快乐的生活。

冬兵睁开眼睛，Bucky躺在他的旁边，他的手拨开了他额头上汗湿的头发。Bucky离他很近，冬兵能看清中士先生眼角的细纹和唇边的绒毛。冬兵意识模糊地想，他现在是躺在空气中么，他会掉下去么？

“嘿。”Bucky说，“别怕，我和Steve都在这儿呢。”

冬兵用小声的、忍耐的、受伤动物般的呜咽回答他。

“告诉Steve好么？”Bucky说。

冬兵摇了摇头，他再次缩了缩身子，蜷缩到距离Steve更远的地方。

“Steve会担心的”，Bucky继续说，他的声音很安静，并没有催促他，“Steve需要知道，我们得给Steve一个了解事实真相的机会。记得他第一次发现Fury把你抓回去的样子么，他差点拆了神盾局大楼？”

冬兵犹豫了一下，但他没有犹豫太长时间。

冬兵转过去，把额头抵在Steve的后背上，用胳膊轻轻抱住Steve的后腰。

Steve几乎立刻就醒了，他迅速转过身来，查看冬兵的情况，“Bucky，怎么了？”

“很痛。”冬兵说。

“我去打电话给Bruce。”Steve说，打算翻身下床。

“不要动。”冬兵没有松手，仍然抱着Steve的腰，他把脑袋放在挨着Steve的地方，仿佛那给了他莫大的力量，他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但是他仍然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再次要求了一遍，“不要动。”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只能听见微小的静电声。大概过了半分钟，Steve把腿挪回了床上，他躺下来，把冬兵抱进怀里，他亲吻着他的头发，用手指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在他身上施加着保护和安全的力量。Steve说，“好，那就不动。”

Bucky Barnes教给Winter Soldier的第六件事，痛的时候要记得告诉Steve。

7.

“Bucky，一会儿任务结束我来找你”，Steve站在实验室的门口，担忧地看着冬兵，他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抱了抱他，“别弄坏Tony的仪器。也别再打Bruce了，Bruce生起气来很麻烦。”

冬兵没有回答，但他看上去也并不抗拒。也许是因为头痛反应结束了，冬兵闭上了眼睛，僵硬而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拥抱。Bruce和Tony在实验室的里面用古怪的眼神望着他们，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清理嗓子的声音。他们在彼此的拥抱里呆的久了点，有人拍了拍冬兵的脑袋，冬兵睁开了眼睛。

冬兵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中士先生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所有细节一览无余。

“抱歉，打断一下”，Bucky Barns先生说，“你带家里的钥匙了么？我忘了带回家的钥匙了。”

冬兵瞪着他，大约几秒钟后他反应了过来，危险地眯起了眼睛。Steve在这时跟他分开了，跟Bruce和Tony带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冬兵决定不搭理Bucky，他走进实验室，在那张治疗椅上坐了下来，卷起左手的袖子老实地等待着。

“你刚才竟然闭眼睛了，你可真像个姑娘。”Bucky跟了过来，翘着腿坐在旁边的桌子上。

“你都是用飘的，你要什么回家的钥匙？”冬兵瞪着眼睛气鼓鼓地说。

两个人生起气来，一时半会儿谁也不理谁，Bucky弯下腰把军靴上的鞋带解了又系上，冬兵把左手的袖子撸上去又放下来。

Tony走了过来，调整了一下检查灯的位置。智能管家的机械手臂把椅子拉了过来，Tony把检查了一下冬兵左手臂处几颗螺丝的位置，向旁边伸出了手，“Jarvis，电压检测针，谢谢”，Tony把电极的两侧分别放在冬兵手臂的两个位置，一阵细微的电流从冬兵的左臂流过。冬兵能感觉到，但他这次让自己坐在座位上，没动。

Tony紧张兮兮地看了冬兵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手上的指针，“美国队长的小伙伴，你好啊，最近过的怎么样？”

“嗯。”冬兵沉闷地应了一声。

Bucky从桌子上探过身来，严肃地看着冬兵，“我们说好的。”

冬兵烦躁不安地抓了抓头发，但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开了口，脸上有点懊悔，“抱歉，我上次打坏了你的仪器，我会赔的。”

现在变成Tony瞪着冬兵了。Tony像被唾液呛了一口，咳咳地咳嗽起来，“没……没什么。我这儿又好多那种东西，想怎么打怎么打。如果这对缓解头痛有效的话，下次Steve过来的时候我让他给你拿上一打。不过这东西只能从我这儿拿，因为申请了专利，专利你明白么，就是那个……”

冬兵的表情更懊悔了。他大概觉得自己不应该开口说话。

Bucky Barnes教给Winter Soldier的第七件事，要和Steve的朋友成为朋友。

9.

记忆治疗快结束的时候，冬兵开始参加神盾局的训练。大概是体力消耗增加了不少，晚上回家后他常常会觉得饿。Steve便去隔壁的24小时商店买点通心粉和蔬菜，咕咕嘟嘟地煮上一大锅，两人一人一盘分着吃掉。

冬兵用叉子扎了一块通心粉塞进自己的嘴里，鼓鼓囊囊地嚼了起来。只有Steve喜欢这样做通心粉的调料，番茄酱、芝士和九层塔融在一起，酸酸甜甜的，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不好吃，只是进到嘴里便认得出来是Steve的味道。

Bucky坐在冬兵的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冬兵面前的通心粉，难得地话也变得少了。

“你是饿了么？”冬兵说，冬兵把盘子往Bucky的方向推了推

“不，我只是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Bucky耸了耸肩，他低下头，盯着桌子的某一个角落，发起呆来。

冬兵看着Bucky，慢吞吞地把通心粉叉进自己的嘴里，他思考了一会儿。电磁炉的锅开了，蒸腾的水汽从开放厨房里涌出来，丁丁框框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Steve系着围裙，端着另外一盘通心粉出来。

“Steve，Bucky能再要一份么？”冬兵突然说。

“啊？”Steve吓了一跳，“你还饿么？”

冬兵看着Steve，点了点头。

“好吧，这个给你，我去再煮一份”，Steve站了起来，他拽了拽身上的围裙，向厨房走了回去，路上还忍不住对他唠唠叨叨，“Bucky，你晚上要多吃点啊，都快凌晨了还吃这么多，容易消化不良啊。”

冬兵把Steve留下的那盘通心粉向Bucky的方向推了推，Bucky有点惊讶地望着他，冬兵却不再看他了，他继续叉着自己盘子里的通心粉。

“Steve说，这份是给Bucky的。”冬兵很认真地说。

Bucky Barnes教给Winter Soldier的第八件事，不，也许这件事是Winter Soldier自己学会的，有时候吃什么并不重要，谁煮给谁吃的才比较重要。

9.

冬兵有点困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在他可追溯的记忆中，他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银灰色的西装妥帖地衬着他的肩部和长腿，他带着一条同一色系的银灰色领带，胡子挂的很干净，脸上的伤口也细致妥帖地贴上了绷带。

“是扎起来好，还是散下来好？”Bucky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他皱着眉头端详了一下冬兵的脸。Bucky拿过一罐发蜡，挖出一些，抹在冬兵的头发上，用梳子把这些倔强的头发向后梳的油光发亮。

“可是裤子没有地方别枪啊。”冬兵慎重地抗议道。

“啧”，Bucky叹了口气，“我算是明白我为什么会跟Steve成为朋友了。你古板起来真是跟他一模一样。”

Bucky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别针，小心地别在冬兵的领带上。那是一只金色的别针，圆形，外面是几个圆圈，里面是一颗五角星。

Bucky长出了口气，向后退了一点，盯着镜子里的冬兵看了一会儿。Bucky Barnes中士满意地笑了，他吹了声口哨，“这才像我嘛。”

“嘿，Bucky，你准备好了么，车快到了。”门咯吱一声响了，Steve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不舒服地拽着脖子上的黑色领结，然后Steve抬起了头，他的嘴巴长得大大的，愣在了原地，视线上下打量了冬兵一番，喉结古怪地滑动了一下，他终于记起了把嘴闭上，“天呢，Bucky。你可真好看。”

冬兵死死地盯着墙角，像是要在那儿烧出灰来。

“你找到了这个。你是从史密森尼博物馆要的么？”Steve靠近了他，手指在盾牌别针上滑动着，他抬起头看着他，笑的很开心，“你记得这个？我第一次去参加舞会的时候你送给我的，真不知道那时候物资那么短缺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冬兵想不起来，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他想，他是不是应该打断Steve，告诉Steve其实他想不起来，这是另一个人挑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就站在那儿，然后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唔”。

Steve向后退了一步，他向冬兵伸出了手，“在神盾局的舞会开始前，我能先邀请你跳一支舞么？”

“我不会跳舞。”冬兵说。

“没关系”，Steve说，“以前都是你教我的。”

“我教的。”Bucky从Steve的身后冒了出来，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他对冬兵说，“去吧。”

如果不是Steve已经把手放在了冬兵的腰上，也许Bucky会告诉冬兵，他们跳的是那个年代的士兵们和情人们在一起时最不喜欢跳的舞种。Steve只是轻轻地拥抱着冬兵，把彼此的脸埋在对方的肩膀里，深嗅着对方的气味。他们缓慢地延续着慢华尔兹慢三步的脚步，跟随着假想的音乐摆动着身体。他们跳的很慢，非常慢，慢到冬兵跟随着Steve的步伐，都不会踩到他的脚。

Bucky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看着他们。他的视线落在了Steve身上，他觉得他能想起他第一次教Steve跳舞时，美国队长踩了他的脚又慌张道歉的样子，他现在还是一样笨拙。Bucky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很久，然后他笑了笑，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没关系，现在他们都一样笨拙了。

这是Bucky Barnes教给Winter Soldier的第九件事，不要在舞会前和Steve练习跳舞，也许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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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没想好怎么结尾，于是留了个第十件事，放在番外里吧~

我真希望这个故事能一直不结束，吧唧哥哥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