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我要洒很多很多狗血，写很多很多肉。

Steve是一个猎人，Bucky是一只变成了人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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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teve！”

Joe远远地看见Steve提着两只木桶走过来，兴奋地向他跑去，一把扑进他怀里。Joe还不到Steve的膝盖，Steve笑着把木桶丢在一边，把他抱起来在空中甩了两圈，Joe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笑声。冬天的低温让人们平日里引水的那片湖泊结了冰，但后山有几处温泉，溪水也不会结冰。于是每年冬天到来后，人们都习惯了清晨提着木桶到后山打水，这也是村落难得的“社交”时间。

“哦，Rogers先生，Joe这孩子又给你添麻烦了。”Joe的妈妈从山坡后走了出来，这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她已经打完水了，正笑容满面地看着Steve。

“Blake太太，早晨好。有些日子没看见Blake先生了。”Steve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他们寒暄了几句。

“鹿精灵！鹿精灵！”Joe又跳了起来，他的手指向Steve身后指去。Bucky提着另外一只桶从离Steve不远的距离冒了出来，他的左臂被Steve打上了夹板，颇为滑稽地挂在胸前。他对在身边蹦来蹦去的Joe没有任何反应，Joe抱着他的腿，他连看也不看他，腿上挂着个附属物般地走了过来。

“哦，Joe，你给我过来。抱歉，Steve先生，我们该回家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了Bucky，Raymond太太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把Joe从Bucky腿上扯了下来，拎着Joe的耳朵，匆匆忙忙地与Steve告别，在Steve来得及对他们说点什么之前就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Steve莫名其妙地看了Bucky一眼，Bucky缺乏兴趣地越过Steve，去十米之外的泉眼打水去了，那边的泉水对人类来说太涩了，但缺乏矿物质的鹿群们却喜欢喝它，Bucky以前跟鹿群来过这里。

“嘿，Steve。今天你来的可够晚的。”一个男人在Steve身后拍了拍Steve的肩。Steve扭过头，是Clint，他一直在追求Natasha，但貌似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进展。平时倒是从Steve那儿打听了不少Natasha的小道消息，两人也算是熟识的好友。

“今天早晨要给Bucky换药，所以来晚了。”Steve向Bucky那边努了努嘴，在桶上打了一个绳结。

“伙计，你谈论他的方式听上去就像你在谈论一个人一样。”Clint说。

“他是鹿精灵，他像人一样会思考。”Steve不置可否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躲开了Clint，把桶丢进了泉水里，“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分的这么清楚。”

“好吧，就算他是一个像人一样的鹿精灵。”Clint赶了上来，他对Steve说，“听说这鹿精灵给Sam弄了一只鹰。”

“啊，对。那鹰也不算是Sam的，Sam每天帮它上药，它每天抓些野兔什么的丢给Sam。我看等再到了狩猎期，Sam就能带它一起打猎了。那只鹰可是个骄傲的小家伙，但是看上去它跟Sam相处的不错。”Steve说，他想起了那只鹰第一次从Bucky的手臂上趾高气扬地跳到Sam手臂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显然，Steve的话并没有把Clint逗笑，他压低了声音，“嘿，Steve，我听说Johann一直在散布关于你和这只鹿精灵的谣言。Johann说，鹿精灵都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他先是迷惑了你，又让Sam对他赞不绝口，有一天这村子都得受鹿精灵的摆布。Steve，你知道，这村子里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家都很吃这一套。”

“如果Johann这么怕鹿精灵，他就不会自己买一只了。”Steve说，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从他脸上跑过，他补充道，“他是被你们抓来的，不是自己选择留在这儿的。如果人们这么害怕他，倒不如几个月后老老实实地让我放他走。”

“几个月？放他走？你确定么？”Clint说，他看着Steve摇了摇头，“Steve，过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又遇见了一只鹿精灵，我可不相信几个月后，你舍得放他走。”

Steve抬起头看着Clint，他想要说出几句反驳的话来，但一时什么也没挤出来。最后他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刚张开嘴时，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从山坡下传了出来，大声地呼救。Steve和Clint对望了一眼，一起向山坡下跑去。

本应已经离开了的Raymond夫人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的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她看见Steve就大声地哭了起来，眼泪从眼眶中汹涌地冒出来，和着鼻涕粘在她整洁的围巾上，“Rogers先生，Joe被拖走了，Joe被拖走了。我听见那孩子叫了一声，就看见那孩子的腿被拖进了树丛里，然后有个什么东西把我撞翻了。”

“Steve，你看。”Clint指了指三米开外的小树丛，小树丛前的雪地上有一片纷乱的拖曳的痕迹，Joe的一只鞋掉在那儿，旁边全是乱七八糟的爪印。Clint从地上捡起一段褐色的枝状物，上面有一排纵向排列的骨钉，他把它递给Steve，“这个东西有点像.....”

Steve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握在一起，拧成了一团。这是鹿角，这上面的骨钉Steve帮Bucky上药时都才刚刚见过。

“它们是不是来找他的？”Clint问。

“这不是鹿群干的。”Bucky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Bucky的出现让正在哭泣的Raymond夫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都是你的错”，她不停地这样叫喊着。Bucky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他从Steve手上拿过鹿角闻了闻，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安静地说，“这鹿角已经断裂了很长时间了。这里的味道不是鹿群的味道。”

然后Bucky顿了一下，他的身后Raymond夫人头发凌乱，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不断从那里涌出来，Bucky说，“你要跟我走，Steve。请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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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Steve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选择留下了Bucky，Steve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听从Bucky的话。但是当他望向Bucky那双在阳光下透亮到几近透明的瞳孔时，他大抵明白Bucky的意思，Bucky想要对他说，“请你信任我”，但他说不出口，于是他便只能开口要求Steve跟在他身后。因为如果他信任他，他就会这样做。

Steve渐渐感觉到他被应允了怎样的东西，鹿是一种格外敏感且缺乏安全感的动物。但Bucky几乎立刻就融入了Steve的生活，他对待Steve很冷漠，但他接受Steve拿给他的食物，睡在Steve的床铺上，他允许他触碰他。起初Steve以为这只是因为Bucky现在是人的形态，但他现在明白过来了，这是因为Bucky一开始就看出来了，Steve不会伤害他。所以Bucky也要求相同的东西，他要求Steve信任他，这是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基础。

于是当Bucky说“你要跟我走”的时候，Steve几乎毫不犹豫地就跟上了他，呃，拽着Clint，尽管Clint看上去并不怎么情愿而且他们似乎最初也没有预见到此时将要面对的一幕。

“操，Steve，这不会是个陷阱吧？”Clint紧张兮兮地问，他意识到Steve正在看他，便补了一句，“Steve，现在可不是纠正我语言习惯的好时机。”

“闭上你的嘴吧。”Steve同意将关于语言习惯的争议暂且搁置一边。Bucky带着他们一直跑到了森林的边缘，矮小的厚叶植物在这里逐渐生长为巨大的针叶松树。Joe躺在地上，已经昏过去了，起初Steve只是在他身边看见了两三头狼，白色的雪地在阳光下反着光，Steve很快注意到Joe身后凌乱的脚印和树后几头狼绿色的眼睛。它们听见了Steve的声音，悄声从树后走了出来，弓着背，背脊上的皮毛竖立起来，低声向Steve和Clint咆哮着。

Steve伸手去摸自己背上的盾牌，但他突然想起他是从打水的路上来到这里，于是他从靴子里抽出一只匕首，握在手里。

开始时狼群只是小幅地在他们身旁绕着圈，时不时停下来对他们亮出惨白惨白的牙齿，现在他们开始小跑起来，寻找着Steve和Clint之间薄弱的攻击点。Steve和Clint都很紧张，但是他们都是村落中最好的猎人，于是他们等待着。在某一个时间点狼群们突然都停止了低哞，一切声音都静止下来，然后第一头狼扑了上来。

狼的味道带着风声扑了过来，Steve闪开了第一头狼。他在第二头狼飞扑过来时直接用匕首劈开了它的下巴，滚烫的鲜血从空中飞溅了他一脸，带着浓重的血腥的味道。有两头狼忌惮着匕首的存在，一左一右在他身边低哞着，弓着腰积蓄着力量向他靠近。Steve用余光瞄到，Clint身边也围着几只狼，其中一只咬住了Clint的右臂，他正试图甩开它。

Steve分了神。左侧的那头野兽抓住时机呼啸着向他扑了过来，Steve用匕首划开了它的肚子，狼血溅了Steve一脸他现在几乎睁不开眼睛，狼呜咽着落了下去，但它仍旧扑倒了Steve。

Steve想要站起来，另一股沉重的力量跳在了他的身上，Steve知道这是右边的那头畜生，它把牙齿钉进了他的大腿里，撕扯着，试图把他撕裂。Steve则忍受着疼痛用力地踹着它试图把它踢开，他是最好的猎人，他知道它们擅长的进攻方式，也知道它们是怎么拿走一个最好的猎人的生命。狼在他大腿上造成的伤害并不深，被Steve踹开了。它紧接着又扑了回来，Steve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它正在企图咬住他的颈动脉。Steve用手抓住了他觉得是狼头的位置，然后拼命向外掰着。他在和它角力。

然后压制住Steve的力量消失了。

Steve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狼血，他看了看Clint，Clint的身边躺着两三头狼尸，但此刻他也有些迷茫地望着某个方向，Steve顺着Clint的视线看过去。

是Bucky。

Bucky抓住了狼的脖子把它按在了一块岩石上，而狼在它身下拼命挣扎企图把Bucky挣开。Bucky抓住了它的脑袋向岩石上磕去，一下，两下，当Bucky第三次这么做的时候，岩石上已经全是血了，顺着岩缝流到下面的雪地上。Bucky打着夹板的手臂渗透出一些红色的液体，Steve不知道那属于Bucky，还是属于他身下这头狼。狼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它开始发出一些小声的呜咽，但是Bucky没有停下来。他现在折断了狼的前爪，他抓住它的前腿用力折断，发出了令人难以回避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他又折断了它的另一只腿。

Steve意识到Bucky本可以直接杀了那头狼，像他和Clint所做的那样。但Bucky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那么做，他在用大自然的方式处理这个问题。仇恨是不够的，他试图让它们畏惧，只有它们害怕他才会让它们远离。

最后那头狼没有任何动静了，没有声音，没有气息，它像一张软趴趴的狼皮一样躺在地上。它的牙齿撞在岩石上时断裂了一根，那颗尖牙就和着血液落在他们身边。然后Bucky站了起来，他喘着粗气，看了看旁边的几头狼。现在它们和他们之间有了一定的距离，它们的尾巴收了起来，夹在两腿之间，呜呜地低嚎着。

Bucky说了句什么，Steve没有听懂，然后他意识到那并不是人类的语言。Bucky又喊了一遍，向森林里抬起了手臂，狼群们快速地小跑跑进了森林中，周遭地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Steve站起来去查看Joe的情况，他很高兴地发现，Joe只是吓昏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Steve这才想起他大腿上被狼咬伤的伤口，于是他把Joe放下，皱着眉头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汗的混合物，坐在地上打算休息了一会儿。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头狼没有来，否则它们不会这么快就放弃。”Bucky说，他把Steve和Clint丢在原地，走进了树林里。

“我说”，Clint喘着粗气躺在Steve身边，“你确定他是被抓来的么？我就觉得如果他打算离开这儿，恐怕他就这么大喇喇地从村子里走出去也没人能拦住他。”

Steve没有回话，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关于春天的那个约定，他现在不那么确定了。看上去Bucky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只取决于他自己什么时候想离开这里，而人们却总是觉得自己能够抓住、能够管控一只鹿精灵。

但是Steve没来得及想那么多，Bucky已经回来了，他带来了几棵长着刺的枝子，Steve认出了它，这是刺蓟，具有止血的作用。Bucky跑到Steve的身边，他跪下来，隔着Steve的裤子吮吸着他正在出血的位置，他吸出一些暗红色的液体，然后吐在一旁，不带有任何其他意味的，Steve知道当鹿群中有成员受伤的时候，其他的鹿就会汇集在它身边舔舐它的伤口帮助伤口消毒。

而且，Steve对自己说，鹿就是一种喜欢舔来舔去的动物，Bucky还舔过他的脸，仅仅是因为他脸上有蜂蜜，Steve其实有点习惯了。但Steve还是脸红了，这个位置太敏感了，Bucky的气息隔着被血浸透的裤子落在Steve的皮肤上，Steve得发誓从没有人用嘴唇触碰过他的这个位置。

更何况——Steve想说，Fuck，但他忍住了——更何况，Clint还在旁边发出了一个另人极其讨厌的声音，“哦，天呢，Steve。”

Steve清了清嗓子，他试着把Bucky的脸从他的腿上捧起来，然后把腿抽出来。他的腿现在一点儿也不疼了，倒是有些未具名的部位鼓鼓囊囊地难受了起来。

“别动，坐好。”Bucky学着Steve给他换药时的语气对Steve说，他把刺蓟上的刺拔掉，在嘴里嚼了嚼，然后把嚼碎的物体放在Steve大腿的伤口处。然后Bucky长出了一口气，他看上去放下心来。

Bucky站起来，试图把Steve扛在他的肩膀上，但他比Steve矮了那么一两公分，于是他只能用手环保着他的腰，他们向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Steve，我也受伤了。”Clint坐起身来喊道。

“Clint，闭嘴，抱上Joe。”Steve说，他觉得自己今天大概用完了一整年说“闭嘴”的份额。但现在他有跟重要的事情要担心，比如，他应该怎么让Bucky明白，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随便什么部位都可以直接下嘴的，以及，就算迫不得已一定要这样做，最好也不要在公共场所，好吧，就算有什么无可避免的原因必须要在公共场所，也得避开像Clint这种八卦神经极其发达的人吧。

Steve悲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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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下一章会有点肉渣...

这篇会怎么爽就怎么写~所以OOC了你们不要打我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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