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好久没更新啦~Bucky先生生贺，顺祝我闺女生日快乐。

最近大家为何都在虐虐虐，我只想来甜甜甜~

————

1.

“你们这些老年人的告白还真是缺乏新意。”

Natasha好奇地向料理台上探着脑袋。

Steve没有答话，美国队长皱着眉头，如临大敌地面对着他的“新战场”——料理台上摆着一只早餐盘，早餐盘里摆着一只小香肠，两块苹果切片和一块“U”型的字母饼干。Steve小心地调整着薄薄的苹果切片，直到它们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心型。

Steve站直腰来，欣赏着自己的成果，长长地出了口气。

“Bucky能明白你的意思么？”Natasha评论道。

“Bucky只是失去了些记忆，但他不是文盲。”Steve严肃地回答道，仿佛对Natasha的问题很不满意。他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下了逐客令，“你已经在这儿看我摆了半个小时了，Bucky就要晨跑回来了，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么？”

Natasha撇了撇嘴，从料理台上跳了下来，“放心，我才懒得瞻仰你们这些守旧的告白现场。等Clint回来，我就走——”

Natasha的话音还未落，Clint推开门跑了进来，他毫无知觉地在Steve和Natasha来得及阻止他之前从早餐盘里衔了块苹果丢进了自己的嘴里，“抱歉，我的任务刚刚结束，我饿坏了——”

Steve抬起头，他张着嘴巴，看了看早餐盘，那里现在只有孤零零的半拉心了，他又看了看Clint，仿佛不敢相信Clint就这么吃掉了他设计了半个小时的成果。Clint充分地咀嚼着，发出了一个满足的声音，他鼓鼓囊囊地说，“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还有时间”，Natasha抓住了Steve的胳膊，仿佛怕他此刻就发起火来，“我们可以再拼一个，还来得及——”

门再次吱呀一声响了。

Bucky站在门口，他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深棕色的头发垂下来，被汗水打湿变成了一绺一绺。他皱着眉毛看了看纠缠在一起的Steve，Natasha和Clint，然后毫不关心地走到料理台前，端着牛奶杯离开了。

2.

“Bucky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个玩意儿真是重死了。”Clint抱怨道。

弓箭手穿着一件也许是二十年前的圣诞夜他妈妈会给他织的那种喜庆的大红色毛衣，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脑袋上戴着的“YOU”字样的支架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你就别抱怨了，要不是你把他的心吃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做这么蠢的事情。”Natasha挤在Clint旁边的沙发上，女人姣好的身材即使在肥大的毛衣下仍然显得玲珑有致，摇了摇头，她戴着的“Lo”危险地晃了晃。

“我可以把Stark大厦的LED路牌借给你”，Tony的脑袋上是个“I”，他喝了口啤酒继续说，“我跟你保证，女人们都喜欢这个。”

Steve——他戴着的是“ve”——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焦虑地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他走回来重重地坐回沙发里，沙发发出了一声被挤压的声音，Steve怒气冲冲地说，“Bucky不是女人。”

“好吧，好吧”，Tony说，他举起手中的啤酒瓶和Natasha、Clint碰了一下，“让我们等着伟大的Bucky Barnes。”

Steve心不在焉地跟他们碰了碰，他没有喝，把啤酒瓶摆回了桌子的蛋糕前，眼睛仍然注视了脱落了一块的木门。

然而直到所有的啤酒都喝完，Bucky才回来。

“任务刚刚结束。”Bucky说，这听上去像一个对于迟到的解释。Bucky仍然穿着作战服，他以难以注意的微小动作把手枪塞回自己的裤兜里。Bucky的额头上有一道伤痕，泌出一道血痕，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然后越过Steve的肩头，玩味地注视着屋子里的景象。

Natasha和Tony已经睡着了，歪七扭八地倚在Steve的沙发上，Clint躺在地上，桌上和地上到处都是喝空了的啤酒瓶和薯片袋子，Natasha的字母帽掉在了沙发一侧，两抹奶油的痕迹抹在Steve灰黑色的皮质沙发上——他们不仅喝光了所有的啤酒，在彼此脸上拍了蛋糕，还期待已久地像普通人那样在Steve的客厅里唱了卡拉OK，用足以吵醒整座楼的音量高喊着“Steve loves Bucky!”

这太蠢了。Steve想，他用指尖掐了掐自己的眉头，企图解释道，“或许我不应该叫他们来。”

Bucky看了看Steve，像在判断Steve话中的意味，然后他说，“我明天没有任务。”

这听上去是个邀请。

“好的，我们可以干点你想做的”，Steve说，他高兴了起来，跟在Bucky的屁股后面穿过了整个客厅，顺便踢了踢Clint，让他翻过身来以便遮住脑袋上的“YOU”，Clint咕哝了两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我们可以去孤儿院帮忙打扫卫生，明天在华盛顿国家艺术画廊有一场画展，或者我们去科尼岛游乐园，你还记得那儿么……”

3.

大概是由于Bucky反对，或者因为其他什么未具名的原因，但总而言之，最终Steve放弃了去孤儿院打扫卫生、去华盛顿国家艺术画廊看画展或者去科尼岛游乐园和穿着人偶服的工作人员合影的设想

此刻，Bucky站在神盾局的射击训练场中，已经戴好了隔音耳机，他面前的射击台上放着一把VZ-61蝎式冲锋枪和几把训练场常见的轻量级手枪，Bucky在几把枪中扫视了一个来回，选了他最常用的P226，对着靶位比划了比划。

他们打的是活动靶，此刻靶位处空荡荡的。Bucky收回了手枪，默不作声地向枪膛内填入子弹。

Steve从Bucky身后冒了出来，他把隔音耳机从Bucky的脸颊侧摘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蓝色的眼睛冒着闪亮亮的光，看上去兴奋异常。

Bucky翘起了眉毛，满怀疑问地看着Steve。

“只有一个活动靶，打中的人赢。”Steve深情款款地对Bucky说，就好像他不是在阐述规则而是在演什么二十一世纪的爱情电影似的，他粗糙的指肚无意地刮过Bucky刮净了胡须的脸侧，Steve再次强调了一遍，他把最后几个音咬的很重，“Bucky，看准了再打，看准。”

“唔。”Bucky发出一个模糊不清地声音，仿佛对Steve质疑自己的射击技术很不满意，他侧过脸躲过了Steve的动作，重新带上了自己的隔音耳机，握住P226开始瞄准。Steve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他仍然退后了两步，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两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靶位旁的指示灯亮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活动靶出舱倒数，三，二，一……”

Bucky在最后一秒钟改变了主意，他丢下了P226，拽起了那把VZ-61冲锋枪，对着从靶位一侧滑出的靶子汹涌地开起枪来，靶子前闪烁着浓重的红光，既然射击场安静了下来。

Bucky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冲锋枪，得意地扭过头看着Steve。

“我赢了。”Bucky得意地说，“现在你没办法打这个靶子了。”

Steve仍然保持着从水杯里喝水的姿势，瞪着眼睛看着Bucky——他从Bucky拿起冲锋枪时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仿佛他受到了多大的惊吓。Steve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他滑稽地抬起手来擦了擦嘴，僵硬地说，“对，你赢了。”

Bucky看上去有点得意，他几不可见地翘了翘嘴角，扛着他的VZ-61送去保养了。

Bucky可能没注意到，那只靶子被做成了Steve Rogers的人形立板，Steve穿着庄重的黑色西装，抱着一束花，笑容满面。人形立板的面前摆着一只蛋糕，蛋糕上点着一排“I love you”字样的红色蜡烛。不过这不能怪Bucky，他精良的射击技术已经变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现在那块人形立板被打的稀烂，立牌的头被轰飞了，从腰部开始被拦腰截断，砸在下面的蛋糕上，奶油粘的一片狼藉。

Bucky高兴就好了。Steve悲伤地想。

4.

最后，Steve不得不采纳了Tony的建议。

尽管Tony唾沫横飞地阐述了自己用这块数码招牌搞定了多少好莱坞女星，并再三向Steve保证在这个时代男人们不会因为公开出柜而被法庭绞死，Steve仍然保持着理性的怀疑态度，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搞得太张扬，但他想让Bucky明白这是认真的、庄重的、花了心思的、经过深思熟虑的，于是Steve最终向Tony的提议妥协了。

晚饭后，Steve向Bucky提议出门走走，Bucky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对于大多数Steve的提议，Bucky都没有意见，他并不赞同，只是他也不反对。

他们一直慢慢悠悠地从家里走到Stark大厦楼下的广场，沿途几乎没有怎么交谈过。偶尔Steve会凑过去跟Bucky说马路两旁有什么东西和七十年前不太一样了，Bucky很冷漠地回答“我知道”，Steve才想起来他才是那个沉睡了七十年的人，而Bucky一直拥有着对于这个世界的常识。

三月份的纽约仍然很冷，一张口说话，白茫茫的雾气便从嘴里飘了出来。Steve拽了拽Bucky，让他停止脚步，然后他很紧张，以致于有点结结巴巴，“Bucky，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Steve把手放在Bucky的肩膀上，推动着Bucky面向Stark大厦的方向。Bucky的肩膀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反抗，于是Steve让自己的手掌停留在那儿。他们穿着厚厚的牛仔裤和皮夹克，脖子缩在厚厚的羊毛围巾后面，Steve的拇指穿过了围巾按摩着Bucky的脖子，Bucky眯着眼睛，站在那里享受着，他甚至歪了歪脖子，于是Steve的拇指触碰在那儿，熨帖着Bucky温暖的皮肤。

他们原本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广场上的行人很多，八点的钟声从另一端响起来，穿过了整个城市，穿过了整个广场。牵着手的情侣们喧闹起来，有说有笑地从他们身边经过，Steve和Bucky之间那一个拳头的距离便消失了，Steve说，“Bucky，你看那儿。”

Stark大厦楼顶闪闪发亮的“STARK”标牌稳定而持续地发出银色的光芒，大楼的电子玻璃墙面变幻着五彩斑斓的颜色，打散又聚合，组成不同的字样。最后有很多字母从标牌的各个角落跳了出来，飞到屏幕中央，在那里组成了一行字，“Steve loves Bucky”。

然后，整个城市突然暗了下来，包括银色的“STARK”标牌和出现了不到0.1s的字幕。“停电了，停电了。”路人们喊了起来。

Steve的手指僵硬在Bucky的脖子上，停止了动作。

Stark大厦可以使用自我供应的再生能源，大概几秒钟后，“STARK”标牌在行人的欢呼声中再度亮了起来，电子玻璃墙面的字幕也亮了起来，先是危险地跳动了几下，绝大多数字母仍然坚挺地保持着自己的亮度，然而还是有几个字母暗了下去，“Bucky”的首字母B的右半边没了，变成了一个孤零零的“I”。

Steve的手指仍然僵硬着，现在这排字母变成了，“  eve lo  l ck”

“前夜……大笑......CK......所以我的礼物是一条CK内裤么？”Bucky皱起了眉头，看上去深深地被这个问题苦恼着，他十分快速地认出了那个在Natasha的短信中经常出现的符号“lol”，最后他决定十分诚恳地发问，“……还是这是Tony爱讲的那种黄段子？”

“CK内裤。”Steve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回答道。

5.

“你们两个不觉得肉麻么？”Steve硬着头皮说。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他和Bucky坐在自己的客厅沙发上看电视，Natasha和Clint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如胶似漆地吻在一起，枪战的声音掺杂着接吻的声音传进Steve的耳中，仿佛这里不是Steve的家而是别的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似得。

“我们已经七个星期没见面了，Steve，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Natasha和Clint分开了，她把自己的左腿翘在右膝盖上，安静地指出，“而且我看不出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比美国队长每天早上六点钟跟阿姨们挤在一起买鲜牛奶更肉麻。”

Bucky被两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看了看Steve，又看了看Natasha，显然没有对两个人的对话产生兴趣。他拿起桌上的牛奶杯喝了一口，把自己的视线继续投注在电视上。

“……你们在交换唾液。”Steve挤出一句，他被Natasha的话惹得生起气来地说，甚至有点刻薄，这可不像Steve Rogers。

“我们是正常的情侣”，Natasha说，“每个人都需要这个。”

“我不需要！”

Steve恼羞成怒了，他气冲冲地说，拳头攥了起来紧绷在身体两侧，回过头瞪着Natasha。

“好吧，好吧，我们伟大的美国队长永远不需要，只有我们这些平凡的躯壳才需要这个——交换唾液”，Natasha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耸了耸肩，她站起身来，和Clint离开了。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地发出一声“咔哒”的声音，关上了。

“你在生气。”Bucky歪着脑袋看着Steve，他把兴趣转移回了Steve身上，带着些好奇地指出。

“我没有。”Natasha的离开让Steve意识到自己在自欺欺人，他像一个被扎了一针的气球一样迅速地漏起气来，现在他看上去内疚而又疲惫，或许还带着点儿不知所措。Steve的拳头松开了，他躁郁地坐在原地，他当然想让Bucky知道他爱他，他当然想就这么直接简单地说出来，他一直都爱他。可是他就是有些说不出口。不知是出于Steve Rogers古板无趣的个性还是从上个世纪带来的缺乏新意的行事风格，他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像那些走在街上的二十岁男孩儿一样随随便便地侧过头对Bucky说，“我爱你”。

“我可以。”Bucky突然说话了，他有些局促不安地在地板上蹭了蹭脚尖。

“唔？”Steve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他愤愤不平地想，只是希望在七十年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让对方明白这一点时，应该是一个精心的妥帖的认真准备过的场景，就像七十年前每一次Bucky带他去那些古古怪怪的博览会那样，他想让他们彼此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他能够看见Bucky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Natasha说你需要这个，如果你需要这个，我可以一直做这个”，Bucky的脸有点红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些疑虑，“不过也许不太卫生。”

“哦。”Steve突然明白了Bucky在说些什么，他发出了一个声音，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但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了起来，在他的胸腔中胀大着，撞击着心房的墙壁，这种感觉他曾经经历过，在他成为美国队长后平生第一次有一个姑娘跟他约会时，但这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谢谢你每天帮我买牛奶。”Bucky认真地说，然后他转过身去，决心重新把注意力回到电视中来。

但Steve拽住了他，Steve俯身吻了过来。Bucky的嘴唇残留着些牛奶的香甜，Steve用舌头把这些味道刮掉，然后他尝到了Bucky本身的味道，清甜的，炽热的，美好的。Bucky僵硬了起来，但Steve能够感受到Bucky在努力配合着他，他们对此都不熟练，好几次牙齿磕碰到了对方的牙齿，再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方向，交换着彼此的味道。

最后，他们分开了。

“我爱你。”Steve说，他最终选择了这种最简单但最直接的方法。

6.

“Natasha，你真聪明。”Clint的屁股撅的老高，他的耳朵紧紧地贴着门板，Natasha在他旁边。

“嘘……”Natasha瞪了Clint一眼，她抱怨道，“为什么Steve就不肯让Tony在这里装个窃听器呢，也许我可以给他一些体位上的指导。”

“哦......体位上的指导……”Clint意味深长的重复道，他的脸红了。

然而Natasha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男人的变化，她挪了挪，试图跟门贴的更近一些，“你说他们今天晚上上的了三垒么？”

“…….”

他们永远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提问的女人很快被拖（脱）回了房间。

鉴于大约20分钟后，两个房间均喘出了不合常规的喘息声。

也许对于这两对来说，答案都是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