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藕饼,地笼
盾冬,双豹,method,EA,thominho
刘孔,獒龙。

【Evanstan】亲爱的克里斯托弗 - 一发完结/周年庆

《亲爱的塞巴斯蒂安》番外,4月4日周年庆,万字一次放送。正文戳这里

《亲爱的塞巴斯蒂安》的预订连接,戳这里,4月10日晚8:00上架~原谅我现在在机场,所以明天发正式的本宣出来。谢谢 @白蓝喵的日常 太太的封面,完美地画出了我心里Evanstan的感觉,我在太太的腿上擦擦眼泪TT

一周年了,希望以后大家也会永远在盾冬和Evanstan的世界里玩耍,我真的太爱他们。

前言太长了,请食用文吧!(为了不被屏蔽,我只好把肉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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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叫做塞巴斯蒂安。


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演过几部乏人问津的电影和电视剧.当导演们和制片人们想找个人出演一个漂亮的同性恋或消瘦的被虐者时,会给他的经纪人打电话。他很少出现在报纸或八卦网站上,偶尔作为某某女星的男朋友配合女友曝光一下,是记者最头疼的那种采访问不出什么料来的人。


2011年时,他接拍了一部电影,叫做《美国队长》,他饰演美国队长的好朋友,当然,人们也会说,他饰演的是美国队长的恋人。2013年时,他再次出演了这部系列电影的第二遍,这次,他成了电影的副标题。


起初Sebastian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应该有什么变化,记者问他选择出演《美国队长》的原因时,他仍然皱着眉头艰深地思考着,“你是指除了这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外其他的原因么?”路上的行人隔着一条马路激动地冲他叫嚷“天呢,我好喜欢你”时,他仍然迷迷茫茫地向四周看看,然后指指自己,“你是说我么?”


他仍然在早晨穿着随手抓起的第一件蓝色羽绒服,穿着球鞋,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下一个街区买现磨咖啡和热乎乎的牛角面包,连埋伏在街角狗仔的相机声都没有听见。他停下来,向着闪光灯的方向望去,偶尔他看见了,笑着做个无奈的手势,大多数时间,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打个呵欠,提着咖啡和牛角面包继续向木屋走去。


他的男人还没有睡醒,大喇喇地趴在床上,白色的被单欲盖弥彰地遮着臀部,露出背部条理分明的肌肉。


Sebastian把早餐丢在桌上,坐在大床上,柔软的床垫便陷下去了个大坑。


清晨的阳光明明晃晃地从木框玻璃窗里晒进来,在男人的白色被单上留下几个光斑,隆起的肌肉也反射出好看的颜色。Sebastian笑起来,用手指从男人的脖颈沿着脊柱一路滑到被单遮盖的边缘,指甲划过光滑的皮肤和起伏的肌肉。他的手指在春季还有些料峭的温度中变得微凉,男人打了个哆嗦,但坚持着不肯醒来。


“Chris——你不冷么”,Sebastian把声音拉的很长,声音中带着笑意,“这个姿势你摆了半天吧?”


Chris见装不下去了,侧过脑袋,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瞟他,假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转过身去,把床单踹在地上,保持着正面全裸的姿势伸了个懒腰,毫不掩饰清晨的勃起,Chris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无辜地问他,“亲爱的,你在叫我么?”


“我在叫一会儿要吃我买的早饭的小狗呢。”Sebastian没有拆穿他,把面包和榛子酱在木屋缺了一块角的桌子上一字排开,咖啡的香气夹杂着木屋陈旧厚实的味道在房间内飘散开来。


“汪汪汪。”Chris说。


他用被单随意围了围隆起的下半身,光着脚挪到Sebastian身边,用毛茸茸的头发扎他的脖子,用暖烘烘的鼻子顶他的脸,用湿乎乎的嘴唇咬他的嘴,用厚实的背挤压着他,黏糊糊地在他身边蹭来蹭去。


“别亲我啊,你没刷牙啊——”Sebastian大笑着惨叫起来,绿色的眼睛因笑容而变成了一条细缝。他转过身去,试图把涂满榛子酱的牛角面包塞进身后毛手毛脚的男人嘴里,他们扭打起来,男人张了口,把牛角面包吞了进去。Sebastian以为他放弃了,但Chris还是把他抓了过来,把嘴里的牛角面包和着一个带着口气的吻送进Sebastian的嘴里。


“你真恶心。”Sebastian评论道。


“不甜么?”Chris厚脸皮地从背后抱住他,意有所指地问。


Sebastian愣了一下,然后决定据实回答,“有点甜”,他回答道。


当Chris在家的时候,起床变成了一件极其艰难和耗时的事,他们不停地在早晨的床单上上演着不同的桥段,说着那些Sebastian十分怀疑Chris从自己的剧本里抄来的台词。但他深深地感谢漫威和《美国队长》,这部电影给他带来了事业上更多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它带给了Sebastian他的男人。


他的男人,Chris Evans。


********


他们曾经在一起过,Chris离开过他,就像这世界上大多数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都难逃一个无疾而终的结局。


然后Chris又回到了Sebastian的身边,他原谅了他,接纳了他,在他的木屋里给Chris永远地留了一个位置,就像这世界上大多数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骤然加上了个平淡无奇的续章,却恍然变得清晰而可信了起来。


他们偶尔也会像普通情侣那样吵架,谁在减重增肌期偷偷跑去跟朋友吃了顿烤鸡,谁睡觉的时候把腿搭在了对方身上多占了半拉床,谁走在路上时多看了旁边穿超短裙的姑娘一样,木屋的热水器坏了每天的热水只够一个人洗澡,多半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Sebastian觉得他和Chris都并不是真的在意这些小事,这些小事让生活看上去更真实,他们在电影里演了太多戏剧性的人生,面对真实时都忍不住小心翼翼了起来。


哦,不,热水不够洗澡这件事除外。


Sebastian是真的很介意要带着一天的汗渍爬上床,于是他和Chris总是快速地对视一眼,吵吵嚷嚷地一起往淋浴间挤,撂着狠话快速地脱掉自己的衣服,霸占水龙头并企图把对方赶出去。


但大多数时候,最终当他们一起挤在了木屋淋浴间细细的水柱下时,仿佛洗澡已经变成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了。Chris按着Sebastian,让他弯着腰扶在淋浴间湿滑的墙壁上,Chris诱哄着他抓住自己急于释放的身体,用手抚弄着。Chris弯下腰用牙齿咬Sebastian在热水下泛红的皮肤,水流从身上迸溅而去的声音、身体撞击的声音和Sebastian的呻吟声在水气弥漫的淋浴间混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


Sebastian有时会在Chris和水柱同时袭击他敏感的小腹时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每个人都像他们这样不爱修坏掉的东西,恐怕美国一半的修理工都要失业了。


********


他们和好后的十月,Sebastian受罗马尼亚《GQ》的邀请拍了一组和拳击有关的硬照。


他换好白色背心和帽兜外套,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扑粉上妆。服装师走过来递给他一条吊坠,椭圆型的,吊坠上铸刻着一个人像。Sebastian对着化妆镜上的灯光端详了半天,一位圣徒拄着拐杖背着耶稣渡河,精致的人像在灯光下泛着金属的色泽。


Sebastian认得这个。Chris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吊坠,挂在他的脖颈上。于是他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圣克里斯托弗,代表着旅途顺利,平安归家。


克里斯托弗。


他的名字和那个男人一样。那个在他为临时去另一个城市工作收拾行李时,坐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折好塞进旅行箱的男人。当他提起行李准备出门坐车时,Chris强硬地把他抱在怀里,吻着他的脖子,嗅着他的气味,然后一个冰冰凉凉的坠子就落在了Sebastian的胸前。


“这是奶奶给我的。”Chris可怜兮兮地说,“你带着吧,旅途顺利,然后早点回家。”


真是的,就好像Sebastian不是出去工作而是专门离家几天折磨他一样。


但Sebastian还是收下了Chris的那条吊坠,那个小小的一模一样的银质吊牌现在就贴在他衣服的最里层,沉甸甸地压在那儿,冰凉的金属熨帖着他的皮肤,几乎要在Sebastian的胸口烫出一个个伤痕。就像Chris曾在他胸口印上的那些滚烫的吻,咬的太用力,让Sebastian甚至怀疑过这些痕迹再也无法消掉。


痕迹渐渐地消掉了。但是圣克里斯托弗的吊坠仍旧在最接近他心脏的位置,每当吊牌小小地撞击在他的胸前时,他都会想起这个。


克里斯托弗仍旧在最接近他心脏的位置。


********


拍摄结束后,Sebastian犹犹豫豫地跟罗马尼亚《GQ》的赞助商提起了那个吊坠,赞助商痛快地送给了他作为留念。


Chris发现这个吊坠时,Sebastian正在火星人的剧组拍戏。情人节附近,Chris偷偷摸摸坐了飞机前来探班,他没有提前跟Sebastian通电话。当Sebastian看见他时,着实吓了一跳。好莱坞一线动作男星留着大胡子,欲盖弥彰地带着墨镜,穿着一件巨大的古怪的连帽衫,上面写着“I Back Up for Sebby”,活像个疯狂的吉普赛影迷,在剧组入住的酒店外探头探脑。


Sebastian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左右望了望有没有记者的镜头,把他拖进了酒店,拽进杂物间,顺手反锁上了门,两只眼睛瞪地溜圆,“你知道这酒店外面有多少记者么?”


这大概就是小别胜新婚。


Chris不说话,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人终于见到了水,只是捞他过来亲他,把他圈在自己的胳膊和墙壁间的缝隙间。Sebastian的衬衫被连拉带扯地从头上扒了下来,一双大手急不可耐地磨蹭着Sebastian衬衫下的腰线。


Sebastian知道Chris着急,他也着急。但他还是强迫自己跟他分开了,他用手撑着Chris的胸膛在两人中扯出一个距离,Sebastian能看见Chris的嘴唇被两人的唾液沾的闪闪发亮,他猜想着自己也是。他们剧烈地喘着粗气,Chris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并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停下来。


“等等,Chris,等等”,Sebastian说,他努力地找回着自己的理智,从裤兜里摸出那只吊坠,挂在Chris胸前。


然后他像完成了一个仪式一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有点红了,“这个是我买的,唔,它不太值钱,我的意思是,它不是长辈留给我的什么礼物,我工作的时候看见了它,你也经常需要出去工作,你可能……”


Sebastian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道,然后他放弃了,他叹了口气,说,“你给了我一个,所以我想,我也应该给你一个。”


Chris的眼睛在黑暗的杂物间中亮了起来,亮晶晶的,他盯视着他,没有表情。


Sebastian看上去还想解释点什么,但Chris没给他机会,Chris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地吻他,把他口腔中的每一寸空气都榨取出来,在Sebastian觉得自己快要因缺氧而颤抖起来时,Chris把他“砰”地一声翻了过来,按在杂物间的墙上。


他们和好后的这段时间里Chris一直很温柔,Sebastian几乎忘记了这个,Chris也可以是头野兽。


********


后来Chris又暗示过几次,Sebastian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了。


偶尔Sebastian还是会想起他和Chris分开的那些日子来,他会想起来自己是怎样在刷牙时看见摆在旁边的Chris的牙刷,他是怎样静止而又滑稽地叼着自己的牙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是怎样盯着那只牙刷沉默了一会儿,以及他是怎样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把他的牙刷完,换上西装去参加一场Chris也会出席的庆典。


他并不介意,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他知道现在他和Chris在一起。


不过很偶尔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来。


有一次Sebastian想起这事时,他正在和Chris看一部老旧而无趣的纪录片。广告时段,Chris像得了什么大赦般,随手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恰好换到爱国者队的半决赛录像。Chris便不自觉地把遥控器放在旁边,如痴如醉地看了起来,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地轻了起来。


Sebastian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了起来,他想哼一声表示自己迟来的恼怒和愤慨。


但是当他看向Chris时,看见Chris专注地盯着电视时,他就像一只充地满满的气球突然被戳了一下,噗噗地放起气来。Chris蓝色的眼睛,Chris整齐的胡须,Chris有力的下巴,Chris微厚的嘴唇,Chris因专注而呼吸都熹微颤动起来的鼻腔,Chris就像每次出场都会自带背景音乐和追光一样,Sebastian觉得Chris简直就是那种意大利最古老的美术馆里才会保存的雕像,脸上都泛出一股柔和而明亮的光来。


于是Sebastian忍不住想,算了,跟他计较什么呢。


他便把那个“哼”声收了回去,恶声恶气地说,“我支持小马队。”


Chris有些惊异地看看他,也不恼,反而笑了。Chris把他团一团,安好地放进自己的怀里,半饷突然笑了起来。


“告诉我,亲爱的,橄榄球每方队员有多少人?”


Sebastian几乎恼羞成怒了起来,这太侮辱人饿了,他不看橄榄球,他还不懂得怎么数么?Sebastian安静地数着屏幕上穿着白蓝色队服的球员,镇定地回答,“12”。


“哦。”Chris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溢出一串笑意来,“场边换人的这两个人,真的不能同时算在上场球员里面。这个和你们篮球的规则是一样的。”


他们立时三刻又吵吵嚷嚷地打闹了起来。


算了,计较什么呢。既然他这么爱他,他也这么爱他。


Sebastian想他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他当然爱他,但是有些决定或许就是因为爱才会让人心存疑虑。就像《美国队长》给他带来的那些突如其来的名气和采访一样,就像那些从某天开始在马路上看见他会尖叫着他的名字的迷妹一样。他感激这一切,他喜欢这一切,但是这依然改变不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并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长时间和做些什么才能做好准备,所以他总是看上去手足无措。

好在Chris很有耐心,当Chris下定决心的时候,他总是很有耐心。


********


《美国队长3》在四月开拍,他们终于摆脱了在几个城市飞来飞去的命运——当然,Sebastian承认这种躲着整个剧组的探班行为颇为他们的情事带来了一些偷情的刺激感,但是他还是为能再次跟Chris一起工作而兴奋不已。


呃,当然。上帝保佑Chris的公关经理那颗提心吊胆的心。


更何况《美国队长3》聚集了这个行业内最好的演员们,Robert Downey,Jeremy Renner......Sebastian深知和他们在一起工作能学到不少东西,就像他第一次和扮演着Steve Rogers的Chris工作一样,他那时曾一度认为Chris Evans本人就如他长着的这张正义凌然的面孔一般严肃无趣。直到导演喊“卡”的那一刻,他看见Steve Rogers的外壳裂开了一条缝,Chris Evans的活泼、幽默甚至任性和焦虑都渐渐地从这条缝里涌出来。


他们那时曾整天整天在拍摄的间隙讨论Steve和Bucky的关系和设定。Sebastian喜欢演戏,就像他喜欢Chris Evans一样。抛却所有的外界干扰,这结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显而易见并熠熠生辉。


Chris跟这些大牌演员们更熟悉一些,他有时在们聊天时刻意帮Sebastian融入其中,于是Robert等人也渐渐喜欢起这个干净诚恳的青年来。Chris并不在众人面前宣誓对Sebastian的所有权,他告诉人们Sebastian是个多么认真而敬业的演员,不动声色地聊起Sebastian对演戏和角色的理解,却对他们的感情闭口不谈。Chris甚至会在做爱时刻意避开那些会露在外面的部位,以免大家突然发现Sebastian脖子上的吻痕。


(这对Chris来说,可真是太难得了。Sebastian干巴巴地想。)


但是还是有人会知道。


比如Scarlett,Sebastian和Scarlett远远算不是熟悉,但他知道她是Chris最亲密的朋友之一,而且她是个女人,女人都很敏感。


Scarlett第一次察觉Chris和Sebastian已经开始了些什么是在《美国队长1》上映后,她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记者对Chris的采访.记者说,嘿,Chris,你觉得她辣么?Chris笑的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眼睛里满是那种小自得和小满足,他说,当然啦,Sebastian性感极了。


记者的对话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真空,然后他说,嗯,我说的是Hayley。


大家都哄堂大笑了起来,没人把彼时还鲜为人知的Sebastian和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是以为Chris故意卖了个激灵,给采访找些卖点。


只有认识了Chris十几年的Scarlett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哦,Chris Evans,Chris Evans,你完蛋了。好吧,幸灾乐祸可以划掉。


等到Chris和Sebastian开始在聚会的饭桌下偷偷地捏着对方的手指时,Scarlett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盯着两人私下的小动作,余光瞄到漫威的公关经理正穿着高跟鞋叮叮当当地走过来,便大声清清嗓子,再看着Chris和Sebastian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迅速地将手指分开,故作镇定地聊一些“你最近合约满么”之类的到处都是破绽的话题。


他们都喝的有些醉了,演员们和工作人员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酒吧的各个角落。


Sebastian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鼓胀,他去了趟洗手间,瞟到Scarlett和Chris站在饭店外面透气。Chris在抽烟,红红的烟头在黑暗的夜空中一跳一跳的。Sebastian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罗素兄弟举着威士忌走过来说,我们的美国队长和黑寡妇呢?于是Sebastian说我去叫他们,便向着那只红色的烟头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本来打算开口,却听见Scarlett问Chris,“所以你打算和Sebastian结婚?孩子们心中的偶像,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双双出柜。你们两个的经纪人可有的忙了。”


“决定权在Sebastian。”Chris回答道,“而且如果孩子们知道,不管美国队长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一样爱着他们,保护着他们,也未必是件坏事。”


“决定权在Sebastian?”Scarlett笑了,性感的烟熏嗓透露着浓浓的调笑的味道,“这可不像你。”


“Sebastian决定什么时候接受我,而我决定不管他接受不接受我,我都会在这儿。”Chris却回答地很是严肃认真,然后他有些害羞地笑了,仿佛意识到他即将说的这段话有多么像电影台词,“我们分开的时候,我曾经反复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他后来不愿意重新接受我,是我们在一起过更好,还是我们干脆没有在一起过更好。”


Chris说,“然后我意识到,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即将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我们在一起过。”


Sebastian悄悄地,悄悄地从他们身后退了出去。


********


不过后来Sebastian有些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了,主要原因在于,他发现罗素兄弟在《美国队长3》里给他安排了不少高空戏份。天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是冬兵,又不是猎鹰。他只能悲伤地想,也许罗素兄弟觉得冬兵的长发在风中飘逸很酷吧。


Sebastian并不是没有吊过高空,但是他有一个小秘密——冬日战士,不,是Sebastian,有点恐高。


他是个敬业的演员,他能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在绿幕的高台前,面对着前方十几米高的空地,用两根细细的钢丝绳吊着飞过去,并在飞行中途和九头蛇特工拍摄一段一分钟左右的动作戏。他没有使用替身,尽力在高空中保持着表演的水准和质量,并在合理的条数中完成了拍摄。


Sebastian尝试着像跟摄魂怪呆在一起的哈利波特一样,想些愉快的事情转移一下自己不停想象着自己会从天上掉下来摔死的注意力。但他显然不太擅长抗拒自己的心理和生理反应。这场戏拍摄结束后的十分钟,Sebastian出现在了酒店房间的卫生间。他坐在厕所的地上剧烈地干呕着,觉得自己几乎能闻见自己几个小时前吃进去的早饭的味道。


十分钟后,Chris出现了。Chris出现时Sebastian正抱着马桶吐得乱七八糟,他现在知道早饭的味道来自哪里了。


Chris一脸焦虑,用手掌请抚着Sebastian的背部,“你还好么?”


“不太好”,Sebastian在把脸伸出马桶的间隙回答道,“看来我不太喜欢高。”


“上帝啊”,Chris瞪大了眼睛,他拿过一只纸杯,接了杯水,递给Sebastian,让他漱漱口,“这可怎么办,你下星期的拍摄行程里还有三场高空戏呢。”


“谢谢你的提醒。”Chris的话让Sebastian又生出一种狂呕的欲望,他抱着马桶想,如果以后有人出版了一本书叫做《与Sebastian有关的十件事》,这一定要写在第一页。他扶着马桶试图站起来,他现在需要迫切地洗个澡,而不是一身呕吐物的味道和Chris共处一室。Sebastian没好气地说,“拜托别再提醒我了,能不能转移转移我的注意力,比如说我们来接个吻怎么样?”


“好。”Chris回答地很痛快,他扶着Sebastian,焦虑地望着他,仿佛他松一松手Sebastian就会虚弱地栽倒在地上似的。然后他靠过来,低下头寻找他的嘴唇。


Sebastian推开了他。他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当然知道Chris是认真的。


Sebastian转过身,把自己的手指触在男人柔软的嘴唇上。然后他把自己的胳膊搭在Chris身上,把自己的整个体重都压在他身上。


“你可真傻”,Sebastian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去洗个澡。”


********


这场戏拍完的那个周末,Sebastian和Chris难得地在忙碌的拍摄间歇有了一个假期。


Sebastian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时,Chris突然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给他套上宽大的套头衫,又趁他打呵欠时胡乱地在他嘴里塞了几个派,灌了杯牛奶。Chris神神秘秘地唠叨着要带Sebastian去一个治疗恐高的圣地,听的Sebastian一头雾水,最后还是经不住男人比他高大结实,又难得地絮叨起来,推推挤挤地就被塞上了车。


Sebastian自己也知道,每个行业都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


就像游泳救生员不能怕水一样,这和高兴不高兴、坚强不坚强、委屈不委屈都没有太大关系,这是演员应该做好的,这是这个行业的责任和义务。如果真的能有什么办法,让他面对高空时不再那么恐慌,他当然愿意试一试。


但是当Sebastian站在Chris极力推荐的治疗恐高的地方时,仍然生出了一股冲动,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脏话都从大脑中翻出来问候Chris Evans。教练已经帮Sebastian——或强迫Sebastian——把所有装备穿戴完毕,正在调整Chris脚上的伸缩带。Chris跟教练轻松愉悦地打着招呼,看样子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别花时间设计起跳动作了,亲爱的”,Chris说,“大多数人第一次蹦极都是被教练推下去的。”


Sebastian不想理他,到底是什么样惨绝人寰的神经病,才会把恐高的人带来蹦极?他向露台边缘靠了靠,紧紧地抓住栏杆。Sebastian向下望去,露台孤零零地伸在绿色山谷的半空中,他能看见露台五十米下流动的墨绿色的峡谷河水等待着在那里接他们的橡皮艇孤零零地在那儿晃悠。他向下踢了一个石子,石子磕磕碰碰地沿着露台和河水之间五十米虚空的空气翻滚着落下去。Sebastian想,我真的想做这件事么。然后他又开始觉得想吐了。


Sebastian想,如果他跳下去的时候就这么吐了,呕吐物会不会溅橡皮艇里的人一身。


“我现在能后悔么?”Sebastian缩了回来,他苦着脸望着Chris和教练。


“钱是不会退的。”教练铁面无私地说。


Sebastian深吸了两口气,像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几秒钟后,他可怜巴巴地对Chris说,几乎要撒起娇来,“不行,我不行,我做不到。”


“你可以的,Sebby。我跟你一起,跳下去就没事儿了。”Chris说。


Sebastian闭上了眼睛,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用自己的力量跳下去,他几乎想要紧紧地抱住旁边的栏杆,把自己整个人都用绳子绑在栏杆上。他能感觉到教练正在把他和Chris脚上的伸缩绳绑在一起,他闭着眼睛,一阵一阵地眩晕,他凄凄惨惨地叫道,“拜托,给我一点时间,拜托。”


“好吧,给你一点时间”,Chris抓住了他的手,Sebastian听见Chris的声音轻柔又坚定地在他耳边响起来,“三、二、一,时间到。”


然后Sebastian和Chris一起被教练推了下去。


*********


从五十米的天空垂直降落是什么感觉?


Sebastian最先感受到的是失重,他用手在空中挣扎着拽了两下,然而什么也没有抓到。Sebastian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觉得心脏追不上自己下落的速度,正要从他的口腔里跳跃出来。他什么也听不见,肾上腺素沿着他的血管向身体的各个器官输送着,对抗着重力的作用。


他想这是不是就是死亡的感觉,随着下坠速度的不断上升,生命一点点从呼啸而过的空气中流逝。他用理智期盼着自己能迅速跌落到伸缩绳的顶点,然后伸缩绳的力量会阻止他继续下落,但不知是下落的速度本就比他想象的慢,还是他的感觉器官不断放大着下落的每一分知觉,他的下坠仿佛绵长而无止禁。


然后他听见了风的声音,呼呼的风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刮过,刮的他的脸生疼。他紧闭着眼睛,他想要喊叫,想要大声地痛骂某个人的名字,但是他的口腔、眼睛和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样。


“Sebby,睁开眼睛。”Chris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睁开眼睛。”


耳朵是第一个恢复知觉的器官,他听见Chris的声音就在离他咫尺的地方。


紧接着,皮肤恢复了触感,他感觉到了Chris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感觉到了Chris的手指与他的手指交握的体温。


然后是眼睛,Sebastian睁开眼睛,看见蓝色透明的天空就在他的头顶,他的身边不停有成片成片的小树林被甩在身后,他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只鸟。一只鸟从树林中起飞,飞进了他头顶的那片天空。他低下头,看见了Chris盯着他的眼睛,蓝色的,微笑的眼睛。


最后是嘴唇,Sebastian终于喊了出来,他大声地叫着,“Chris,你这个混蛋!”这声音顺着山谷一路蔓延下去,Sebastian听见了山谷里的回声。


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他一路叫着向下坠了下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和河水的距离在迅速缩短。几秒后,就在他以为他要触到河水的时候,伸缩绳拉伸至了顶端,Sebastian等待着,等待着即将被抛上天空的瞬间。


Chris用力地攥住了他的手,掰弄着他的指节。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套在他的手指上,Sebastian想低头看看,不,现在应该是抬头看看,但Chris叫住了他。


Chris的声音再度在Sebastian的耳边响起,声音并不大,混合在呼啸而过的风中,清楚地就像一个字一个字撞进了Sebastian的耳膜。


Chris说,“Marry me。”


********


在五十米的天空垂直降落的途中被人求婚是什么感觉?


Sebastian靠着皮划艇的一边,哇啦哇啦地吐着,他对河水下游的人感到深深的抱歉,好在他早上吃的并不多,不致过于影响下游人民的生活质量。


Sebastian的手扒在皮划艇的边缘,他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银戒指,在阳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最简单的款式,表面并无花纹,只是在戒指的里圈打了一行字,“Chris & Sebastian forever”。Sebastian甚至不知道Chris是什么把这枚戒指戴在了他的手指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应允他,如果他并没有,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可以耍赖不作数?


Chris挪到他旁边,拍着他的背,问他,“还好么?”


Sebastian抬起头来看着他,又是那双蓝色的眼睛。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他踏入那间《美国队长》试镜的会议室,正在读剧本的Chris抬起头来跟他打招呼,hi,Sebastian。这双眼睛一直望着他,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大笑的时候,哭泣的时候。


“还好”,Sebastian用袖子擦了擦嘴,“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再上去来一次。”


Chris笑了,他按摩着Sebastian的肩膀和跳痛的太阳穴,笑着对他说,“如果对你没有一点作用,我真不知道是带你跳过比较好,还是干脆没带你跳过比较好呢?”


********


如果对你没有一点作用,是带你来跳过比较好,还是干脆没带你跳过比较好?


如果我们最后分开了,是在一起过比较好,还是干脆没在一起过比较好?


不管我最后克服了恐惧,还是没有克服恐惧,我都希望那天我选择了跟你一起试试看。


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即将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我们在一起过。


亲爱的克里斯托弗,我希望我们以后也能永远在一起。


********


Sebastian依然对高空戏份感到恐惧,也依然对这份感情将面对的未知境地感到恐惧。


不过他想解决恐惧的办法不是假装它不在那儿,而是知道它在那儿,但是那又怎样呢?至少现在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导演在拍摄高空戏份前给他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他站在那儿焦虑地走来走去,焦躁地碎碎念,然后他会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我曾经见过更高的天空呢。


其实后来,Sebastian觉得这些都只是借口而已。


人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有的人莫名其妙地害怕水,有的人莫名其妙地害怕火,有的人是因为被伤害过而害怕,有的人则是害怕以后将会要被伤害过。他曾经一度害怕Chris永远不会对他说他爱他,他们分开时他害怕Chris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后来他害怕Chris会再度离开他。Come on,Sebastian是个普通人,他跟所有普通人一样会在早上乱糟糟地出门买一杯咖啡,他当然会害怕。虽然,有时他假装他没有在害怕最后一件事。


但其实他从头至尾都是在害怕最后一件事而已。他企图忽略它,无视它,用理智压制它。他不想承认,Chris Evans是解决问题的出路,他担心这对他们来说都是负担。


然而,他所有的不安都在Chris对他求婚的那一刻被打破了。这些都只是借口而已,他就是想要这个男人,他知道他清晨的咖啡要加几杯奶,他知道他最喜欢用什么姿势,他知道他所有的优点,也知道他所有的缺点,他知道Chris也是个普通人。


你有过那种感觉么?你特别,特别,特别想要一个人,迫切焦急到几乎用语言难以形容,血管的每一寸都被这种情感压迫地隐隐作痛,肌肤的每一寸都被这种渴望浸泡地敏感而柔软。对于Sebastian来说,Chris就是这个人。他终于对自己承认了,他就是想要这个人。


他想要他。亲爱的克里斯托弗·埃文斯。


********


好莱坞渐渐有越来越多的人言之凿凿地说,Chris和Sebastian已经完婚了。


有人说看见了Sebastian手上带着戒指,有人说他们并没有举行婚礼,只是邀请家人和几个好友一起吃了顿饭,还有人说,Chris和Sebastian去了冰岛,这世界上星星最亮的地方。和Chris经纪人关系不错的小报记者曾经私下里发短信询问传闻的真实性,Chris的经纪人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打了个官腔,说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关注他们的作品,不要把太多精力放在他们的绯闻上。


木屋的热水器依旧是坏的,暖气也没修。Chris和Sebastian竟然就这样住下去了,仿佛很久之内也没有要搬的意思。


当然,还有一种传闻,这只是传闻而已。


据说Chris和Sebastian的经纪人收到了一张来自Chris和Sebastian的照片,随照片的信封盖着冰岛的邮戳。Chris和Sebastian站在冰岛的星空下,穿着厚厚的棉服,手牵着手一起走着,手指上有颗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反着光,他们笑的很开心。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照片同时标着两个名字的落款,用很小的字写在照片下方,并列放着。


Chris Evans。


和Sebastian Evans。


现在,亲爱的克里斯托弗的经纪人,哦,亲爱的埃文斯的经纪人,要为两个人苦恼了。


——————

坐在威尼斯机场里发文的我。还没过年的时候, 就答应@小C对抗全世界 要给《亲爱的塞巴斯蒂安》写一个番外,小C说要甜,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甜,可能更狗血和矫情一点......但是无论如何,我可能只是想写两个背负着明星光环的普通人而已,有弱点,不勇敢,但是爱彼此。 我想其实这多少就像我对他们的爱一样,会因他们笑而笑,会因他们哭而哭,但是永远爱他们。

最后,谢谢 @埃文斯坦 ,你和所有Evanstan的伙伴们是这篇文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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