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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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孔,獒龙。

【盾冬】Bucky Barnes教给Winter Soldier的十件事 - 番外/一发完结

果然......爆字数了......

真的好喜欢吧唧哥哥和冬兵哥哥,百感交集,一时失语中。终于可以补上这个结局,大概是最近写的最开心的,也是最纠结的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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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能看见他。


那个总是穿着绿色军装,头发整齐地向两侧梳着,玩世不恭又温柔地微笑着的男人,他一直跟着冬兵,已经好几个月了。他说他就是他自己,他总是明晃晃地站在最碍眼的角落,但是只有冬兵能看见他。


这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Bruce知道。


那天博士帮冬兵做例行检查时,一边在手里的表格上勾来勾去,一边问他,“Bucky,最近有想起来什么么?”


冬兵看了看坐在Bruce身后翻看病例的Bucky Barns中士,对Bruce说,“有一个人总是跟着我。”


Bruce看上去很困惑,左右望了望,“你是说现在么?”


“现在他也在”,冬兵抬起手臂指了指Bucky坐着的地方,Bucky抬起头看看他,“他就坐在那儿,但是好像你们看不见他,他说他叫Bucky Barns。”


博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平常会做什么?”


“他会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冬兵回答道。


Bruce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用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也许是记忆治疗的过程中,你的大脑产生的保护自己的应激机制。这样可能会让你的大脑在处理大量突然涌入的记忆时,接受的更自然。”


“你是说他是我的大脑创造出来的么?”冬兵看了看Bucky,Bucky冲他做了个鬼脸,冬兵皱起了眉头,“可是他是一个人。”


Bucky Barns确实是一个人,另一个人。冬兵想,Bucky Barns有那么多冬兵没有的东西。如果Bucky只是他的一部分,他有的应该只是他的一部分,Bucky怎么会有那么多他没有的东西呢?


Bucky有表情。在九头蛇的组织里以杀手的身份活着时,冬兵只有两种表情,任务受挫后的愤怒和他一贯的表情——没有表情,九头蛇的特工们总是像带着一层面具,或谄媚或害怕地看着他,冬兵分辨不出,也不关心他们有什么表情。后来Steve找到了他,冬兵便知道了什么是笑,Steve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在笑。


然而Bucky有很多表情。冬兵总是歪着脑袋,仔细地观察着坐在他对面的人,板起面孔时代表着不高兴,紧抿嘴唇时代表着紧张,鼻翼翕动代表着发脾气的前兆,漂亮的双眼皮微张时代表着信任和轻松,舌头无意识地舔过嘴唇代表着快乐和愉悦。


Bucky有回忆。当然,冬兵也有。当他一个人走在布鲁克林的街道上时,他偶尔觉得自己看见了泛黄了中士先生和一个小个子男生说说笑笑地从面包店里走出来,在下一个街角拐弯消失。然而,这些回忆多半是一些残存的片段,模模糊糊,割裂着,有时单个单个地蹦出来,有时涌进一大堆,拼也拼不起来。


然后Bucky都记得。Bucky仿佛知道冬兵脑海里的那些片段都是什么,他告诉冬兵,他和Steve在布鲁克林街道上发生的每一件故事。他们长大的孤儿院,他们偷苹果被狗追爬上的那棵树,他们打工过的小书店,他们参军的征兵处。


Bucky有Steve,冬兵见过Steve提起Bucky时的样子。那时Steve带冬兵去史密森尼博物馆,Bucky飘在他们身后,对迎面走来的人群左闪右躲,就好像他们真的撞的着他一样。他们路过一排透明玻璃的展柜,冬兵一个晃眼,发现Bucky没跟上来,仍站在一个玻璃柜子外面,手和脸都贴在玻璃柜子上,专注地向里面看着。


冬兵走回去,顺着Bucky的视线往里看,一只银色的军牌,边缘泛黄,上面印着一排数字。


“这是我的。我认识。”Bucky仍旧贴在玻璃上,侧过脸来,看着身旁的冬兵,绿色的眼睛星星点点地闪着兴奋的光。


“这是你的。那时候,你在107军团的时候带的。”又一个声音在冬兵的耳朵边响起,是Steve,Steve仿佛很高兴,他也贴在玻璃上,侧过脸看着冬兵。冬兵向后微微退了一步,Steve的视线和Bucky的视线相接了,尽管Steve并不知道,但他们的视线都泛起温和的光来。


那时候的他,并不是现在的他。


当Bucky告诉冬兵越多的时候,冬兵就越发地觉得,那时候的他,并不是现在的他。冬兵没有什么情绪,没有什么欲望,因而没有什么喜乐和悲伤。他不在乎神盾局的那些人怎样歌颂纪念墓碑上的那个名字,他也不在乎人们看见的时候害怕或惊恐地向后退,但他还是有点失望。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是他还没有想起来,还是他其实真的已经不是Bucky Barnes了,即使他知道了每一个细节,他就是不能再那样站在Steve身边了。


“他会消失么?”冬兵问Bruce。


“我也没有确切的答案,你的治疗是一种实验性治疗方案。”Bruce博士说,“但是如果你希望他消失,也许我可以试试看。”


冬兵犹豫了一下,Bucky Barns中士认真地看着他,冬兵便回答Bruce,“不用了。”


********


当他们从神盾局走出来的时候,中士先生踢飞了一只易拉罐,他不爽地指控冬兵,“你希望我消失。”


冬兵反唇相讥,“你本来就不存在。”


他们陷入了冷战。Bucky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假装没看见冬兵,从他身上穿过来又穿过去,中士先生一贯是个温柔的人,生起气来又很固执,对待冬兵格外如此,仿佛他只对Steve百依百顺。冬兵也没打算主动示好,他没有向别人示好的习惯,更何况这个Bucky Barns也许并不存在——冬兵用鼻子哼了一声。


但是晚上时,他们不得不和好了。


原因是Steve发烧了。由于血清的作用,Steve的免疫力和抵抗力都数倍于正常人,自从Steve变成美国队长,便很少生病了,但他毕竟仍然是血肉之躯,加之这次Loki在神盾局大厦丢的流感病毒意外地只对改造后的血清有效,Steve便轰轰烈烈地发起烧来,连Fury都难得地给超级英雄批了病假,让冬兵带着他回家休养。


Steve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偶尔咳嗽两声,脸便涨红了。


冬兵在房间里暴躁地走来走去,他带着杀气走到床边,伸手试试队长呼吸的温度,脸上的表情难看起来,手足无措地帮他拉拉被子,又充满杀气地离开床边。


“地板都要被你踩出几个坑了。”中士先生也焦急起来,阴沉着脸命令他,“你去洗个毛巾,Steve小的时候也常常发烧,相信我,对于这个,我经验丰富。”


冬兵急匆匆地去厕所洗了个凉毛巾,拧干,像雕花似的小心翼翼地搁在Steve的额头上。


Steve睁开了眼睛,“嘿,Bucky。”


“Steve。”冬兵低声说,他坐在Steve旁边的椅子上,像那儿有炭烫了他的屁股一样,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又伸手在队长的鼻翼下试了试,“你发烧了。”


“对,我发烧了。大家都会发烧。”Steve笑了,他盯着坐立难安的冬兵,“你能给我讲个故事么?”


冬兵的脸更难看了,他摇了摇头,“我不会讲故事。”


“可是我想听”,Steve坚持着,他几乎要撒娇起来,不知是发烧的缘故,还是冬兵此时就在他身边的缘故,Steve格外地开心起来,“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你就会讲故事。”


冬兵瞪着眼睛看着Bucky,向他求救。


Bucky瞟了瞟Steve,又瞟了瞟冬兵,俯在冬兵耳边耳语了几句。


冬兵怀疑地用嘴型问他,“兔子为什么会说话?”


“那时我们才五岁”,Bucky说,“五岁小孩儿的兔子都会说话?”


“这两个兔子有点肉麻。”冬兵继续抗议道。


“五岁小孩儿就爱听肉麻的故事”,Bucky没好气地耸了耸肩,“随便你,我也想不清别的故事了。”


“好吧”,冬兵扭过头来,他认命地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看着Steve闭上了眼睛。冬兵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地用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重复着他从Bucky那儿听来的故事,“从前有两只兔子是好朋友,一个兔子长的慢一点,另一只兔子长得快一点,它叫——它叫Bucky。”


冬兵又叹了口气,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正在讲一只叫做Bucky的兔子的故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都看上去别扭极了,他继续用僵硬的声音讲,“有一天,Steve发烧了,Bucky让Steve去睡觉,于是Steve伸开胳膊对Bucky说,Bucky,Bucky,我对你的爱有这么多——”


冬兵的脸红了,“Bucky——大兔子也伸开胳膊对小兔子说,我对你的爱也有这么多。大兔子的胳膊比小兔子的手臂要长。于是小兔子站了起来,说,大兔子,大兔子,我对你的爱有这么多。大兔子也站起来,说,我对你的爱也有这么多。大兔子的个子比小兔子要高。”


“你能不能带点感情?”Bucky问,冬兵瞪了他一眼。


“于是小兔子跳了一下,说,大兔子,大兔子,我对你的爱有这么多。大兔子也跳了一下,说,我对你的爱有这么多。大兔子跳的比小兔子高。大兔子把小兔子按进了被窝里,小兔子打了个呵欠,看了看窗外,说,我对你的爱,从这里到月亮。大兔子说,那好吧,那真是太远了。”


“小兔子睡着了”,冬兵的声音紧张了起来,“大兔子亲了亲小兔子,说,我对你的爱,从这里到月亮,再回来。”


“故事讲完了”,冬兵听上去松了口气,他急着转换话题,“你该睡觉了。”


“我更喜欢那个Steve和Bucky的版本”,Steve说,他的手触摸在冬兵的脖子上,很烫,Steve的手指勾住冬兵脖子上那条银色的链子,把它轻轻地抽了出来,然后他坐了起来,在冬兵的军牌上亲了一下,“但是现在,我比你高了。”


Steve很快睡着了。


冬兵把手指放在Steve鼻息下,他呼出的空气没有那么烫了,冬兵呼了口气,“如果是你,你大概能把这个故事讲的更好。”


Bucky看着冬兵给Steve换了块毛巾,当冬兵从Steve的床边离开时,他走了过去,轻轻地帮Steve整理了一下头发,他在那儿呆了很长时间,长长久久地盯着Steve的睡脸,久到冬兵浑身上下不自在了起来,Bucky说,“我不会总是在这儿。等到你能接受自己了,我就不在了。”


“接受自己讲故事么?”冬兵拧起了眉头,“那我大概永远都接受不了。”


“你会的。”Bucky说。


********


由于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Steve很快退烧了。但Steve出任务的时候,冬兵仍然要求跟着一起去了。那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任务,一名特工被九头蛇抓住,关押在一座废弃的教堂里。Steve和冬兵干净利落地抹了几个特工的脖子,爬到教堂外侧的窗棂向里张望着,特工身边仅有几名士兵看管,教堂外侧戒严的士兵也数量寥寥。他们商量了一下,冬兵负责留在窗棂附近掩护,Steve则冲进教堂,把特工带出来。


Steve顺着教堂的外墙跳下去了,冬兵背着身向包里摸索狙击枪的零件。


有人把枪管递到了他的手里,冬兵扭过头瞟了一眼,是Bucky。Bucky Barns把枪管、枪托、瞄准镜、子弹夹、消音管依次递进他的手里,他们配合的很默契。冬兵很快把狙击枪拼装好,在狙击镜头寻找着Steve,Steve已经出现在教堂的一侧,看守的士兵发现了他,一边射击一边向他冲来。


冬兵几个点射解决了几个接近Steve的士兵,Steve打晕了剩下的几个士兵,他已经冲到特工身边了。冬兵仍然端着狙击枪瞄准着,他的瞄准镜在Steve身边晃动着,Bucky点了一支烟,坐在冬兵身边沉默地抽着,这是他们共同的习惯。


“我真想念这个。”Bucky说,抬手摸了摸狙击枪的枪声。


冬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他。


Steve已经开始接触特工身上的束缚,冬兵能从通讯耳机中听到Steve在确认特工的身体状况。


冬兵仍然沉默地保持着瞄准的姿势,脸色却越发沉重起来。


中士先生的头发被吹的在风中乱七八糟地飞做一团,“有点奇怪”,中士先生说,“这么重要的目标,没有什么人看守。”


冬兵向下点了点头,“你去看看下面。”


中士先生捏着手里的烟,看着冬兵。


“你是用飘的,比较快。”冬兵严肃地补充道,“而且你没什么存在感。”


中士先生大约在一分钟后回来了,手里的烟不见了,“底下还有一个人活着。”


冬兵在标准镜中再次确认着Steve的情况,直到确保可见范围内确实没有存活的九头蛇士兵,通讯耳机中Steve仍在暴力拆解特工身上的装置,冬兵站起来,跟着中士先生跑了下去。几个被割了脖子的九头蛇士兵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中士先生在其中一个旁边停了下来,冬兵蹲下来查看,刀口在下巴以下靠上的位置,避开了颈动脉,这一定是Steve的作品,只有Steve会避开致命伤。


然后冬兵知道中士先生的烟去了哪里——它摁在士兵脖子上的刀口上。


冬兵看了一眼Bucky,Bucky耸了耸肩,“我是为了帮你,他现在什么都会告诉你。”


“为什么这儿没人?”冬兵捂住士兵脖子上向外涌出的血,问他。


“你是冬日战士,我认得你,你曾经是我们最好的枪”,士兵对着冬兵啐了一口,冬兵并没有伸手掐死他,他只是瞪着他,士兵继续断断续续地说,“你们的美国队长已经去救那个特工了吧,美国队长,又一次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可惜他对我们已经没用了,他已经什么都说了。不,他还有点用,只要美国队长弄开他的手铐,这里就会——嘭——”


士兵大笑了起来,呛着血,哈哈大笑。


冬兵和Bucky对看了一眼。


他们现在明白这里为什么守卫力量如此薄弱了,这里是个陷阱。


冬兵拽着自己通讯耳机上的话筒,他大声地喊Steve,然而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爆炸就发生了。


爆炸从Steve所在的教堂中心开始,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火焰和冲击气流从窗户里冲了进来,碎玻璃和砖石像下雨一样砸在冬兵身上,然后他脚下的地板坍塌了,士兵落了下去,冬兵只来得及用金属手臂去抓离他最近的一块裸露的钢筋,然而钢筋随着崩塌的天花板滑落了,冬兵便也跟着掉了下去。


********


冬兵再次醒来时,发觉周围漆黑一片,到处都是爆炸后的火药味和漂浮着的灰尘的味道。他的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全部是破碎的石板和钢筋,张牙舞爪地伸展在他身体旁边。他的手臂很痛,大概都在流血。还有头,他用右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全是粘稠的鲜血,出血的速度很快,他大概掉下来的时候被水泥砸到了头。


他回忆起他昏迷前发生的爆炸,他想起爆炸开始于Steve所在的中心位置。


Steve。


冬兵试图爬起来,然而他的左手抬不起来,他使劲向外拽着,发现他的金属手臂被卡在几道倒下来的水泥墙壁里,他的手臂上大概压了几吨重的力量,指令接收器被压坏了,他无法借用金属手臂原本的力量抽出来。


冬兵用脚踹着旁边的水泥板,坍塌在一起的水泥板被破坏了受力平衡,发出危险的咔咔声,他便不敢在踹了。冬兵改用一只手清理着眼前较小的石块,由于左手卡着,他无法在过大的范围内改变姿势,只能用自己的右手抠着石块间的缝隙,再向旁边扔去。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清理了多久?大概有半个小时。他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他在额头上草草地摁了块破布,但是他额头上的血仍然在往外流,冬兵开始感受到失血后的眩晕感。


他没有停下来,继续清理着。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出现幻觉,觉得自己看见了阳光,在他曾有过的“武器保养”的经验中,他知道自己正在失血,也许很快会失去意识。他清理的通道已经到了他右手长度的极限,冬兵的嗓子火烧火燎地疼,他在嗓子里发着狠,拼命伸手去够挖出来的通道,他扯着自己的身体,被卡住的金属左手和身体连接的位置一阵阵的疼痛,但仍然不能再向前了,他生起气来,用属于自己的手使劲地敲打着墙壁。


他瘫躺下来,呼呼地喘着粗气,他有点困了,浑身上下的疼痛都麻木了起来。他想象着Steve的样子,想象着Steve的笑容,想象着Steve曾对他说的每一句话,Steve说,我会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咔哒。


咔哒,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冬兵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在他清理出的通道的尽头,那块石头松动了,顺着通道一路掉了下来。阳光顺着那个拳头大小的缝隙照耀进来,刺痛了冬兵的双眼,他眯起眼睛,想,这是真的阳光么?


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阳光,然后他看见了Bucky Barns中士的脸。


********


“嘿。”Bucky说。


“嘿。”冬兵回答。


“你还好么?”Bucky问。


“我还好”,冬兵喘着粗气回答,“你呢?”


“我一直都在这儿。”Bucky笑了笑。


“你能,你能去看看Steve么?”冬兵小声地问,他的眼睛熹微地闭了又张开,“我有点困了。”


“不行。”Bucky笑着对冬兵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最喜欢Steve了么?”冬兵困惑地问,他抬了抬自己左手的手臂,有点委屈了起来,“而且,我被卡住了。”


“因为我碰不到他,我不是真实的。”Bucky Barns中士始终保持着笑容,既真实又虚幻,Bucky的绿色眼睛很好看,在太阳下发着光,Bucky的手很温暖,摸在他的头发上,让他觉得没那么痛了,Bucky重复道,“我碰不到他,只有你能碰到他,只有你能站在他面前。只有你能从这儿出去,去帮Steve,你得自己这样做,Bucky。你得从这儿出去,到Steve身边,因为你是Bucky Barns,因为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你得从这儿出去,到Steve身边,因为你是Bucky Barns,因为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冬兵突然觉得他想起了很多他从没看见过的东西,他想起来一间大大的实验室,他穿着开领衫,被绑在实验台上,很多九头蛇的科学员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他不停地背诵着自己的名字和军牌;他想起来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他的左臂疼得像有人把它活生生地割掉了一样,他倒在雪地上,他回忆着Steve向他伸出的胳膊,告诉自己清醒一点;他想起来一扇关上的舱门,他站在舱门里,舱门里很冷,他什么都记不清了,他睁着眼睛拼命想多记住一点外面的世界,他看见一张模模糊糊的脸,他现在想起来了,那是Steve的脸。


你得从这儿出去,到Steve身边。


冬兵用一只脚踩着和他被卡住的左臂一面的墙壁,他拼命地向后拽着自己的左臂。他麻木的痛觉渐渐地回来了,他流血的额头,他火烧火燎的嗓子,他和身体连接在一起的金属左臂。然而他没停,他继续依靠着身后的墙壁,嘶吼着,拽着自己的手臂。


疼痛证明他依然活着。他知道有血从他失去的手臂处流了出去,他能感受到那些冰凉的金属从他的皮肤上活生生地撕开,他听见甚至能与肉体连接在一起的金属与身体分离的声音。冬兵依然没有停下来,他一直拼命向后退着,直到被卡住的金属与身体彻底分离。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他没有停下来调整呼吸,他也没有管那只创口暴露在外面的肩膀,他几乎立刻爬了起来,用还剩下的那只胳膊挖着被掩埋的位置。他突然觉得没有喜怒哀乐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眼下,他可以聚精会神地专注在右手的动作上。


直到他听见第一块砖落在地上的声音。


********


冬兵从坍塌的废墟中爬了出来。


附近好吵,都是人,神盾局的直升机,神盾局的特工,神盾局的医生。有人大声地喊着Bucky Barnes,有人大声地喊着冬日战士。冬兵一概不理会。


Steve,他想。


有人来拽他,冬兵不知道那人是谁,他把他推开了,跌跌撞撞地向教堂中心原先所在的位置走去。


然后他停下了。


他看见有个人站在那儿,披着一个毯子,衣服上下都是破口,浑身上下都是伤。那个人在四周张望着寻找着什么,他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他没有管它,只是他失望地低下了头,双手插着腰,颓靡地站在废墟的最顶端。


“Steve!”冬兵大声喊道,“Steve。”


他想向他挥挥手臂,然后他想起来他的左手留在了废墟底下,他换了只胳膊,挥了挥他的右手,。


Steve看见了他,向他冲了过来,抱住了他。


“我好像把我的军牌落在底下了”,冬兵说,他被Steve撞的踉跄了一下,努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Steve抱在了他的伤口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没关系”,Steve说,“你在这儿比什么都重要。”


********


从那以后,冬兵再也没见过Bucky Barns中士。


冬兵也不知道为什么Bucky就这么消失了,他养伤的时候猜想过很多原因,也许是因为他的记忆治疗中断了,也许是他的脑子被废墟砸坏了。不过他偶尔会想起,“等到你能接受自己了,我就不在了”,他想,也许是现在,他可以接受自己就是Bucky Barns了。


这是Bucky Barns教给Winter Soldier的第十课,Winter Soldier就是Bucky Barns。


不,冬兵还是见过一次Bucky Barns中士的。


那天他和Steve一起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Steve在看报纸,他在百无聊赖地拼Tony专门拿给他的模型枪。冬兵好像突然听见了什么,抬起了头。


他好像看见中士先生从小花园的对面走了过去,中士先生旁边跟着一个男人,金色头发,矮个子,笑起来和Steve一样腼腆和羞涩,这个人很眼熟,他是谁呢?冬兵正想着,中士先生扭过头,他看见了冬兵,对着冬兵挤了挤眼睛。


“怎么了?”Steve问他。


“没什么”,冬兵回答,“我看见了一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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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剧透,在这里感谢 @Kaly_ 提供了这个军花和小盾在一起了的结局,上篇光顾着爽了,下篇的时候觉得这个梗真是把自己坑了,感觉无论如何都不能HE了......最后写成这样不知道算不算HE......真的好喜欢吧唧哥哥和冬兵哥哥,再次嚎啕大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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