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藕饼,地笼
盾冬,双豹,method,EA,thominho
刘孔,獒龙。

【盾冬】无题 - 上篇

回到瓦坎达。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这种文风和叙事有点无聊,不过每次写的时候,似乎都在给Steve和Bucky写一封情书。写的特别安心。

——————

Bucky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光柔和而温暖。Steve坐在他身边,用胳膊撑着下巴,正在打瞌睡。Bucky用右手撑着自己,想要做起来,恍惚之间碰到了Steve的胳膊,Steve便醒了。


“你醒了。”Steve高兴地说。


“我的头很疼。”Bucky小声地说道,于是Steve笑了笑,他站起身走到房间对面去端水。Bucky这才开始环视房间四周,打量着自己身在何处。他的视线追随着Steve,注意到Steve换了衣服,但脸上的淤伤还没有处理。于是他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战斗服被脱了下来,丢在了床的另一侧。


“哦,我帮你换了衣服。”Steve端着杯子回来了,他看见了Bucky盯着战斗服的目光,于是赶紧补充道。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介意吧。”


Bucky有些困惑,他该介意吗?疼痛从肩膀与手臂相连的位置一路顺着神经麻痹着其他的感觉器官,Bucky觉得像有一把锤子在他的脑袋里敲一样。他接过Steve手中的玻璃杯,喝了两口,清清沥沥的水从他的口腔里一路洗净了喉咙里的不适感,让大脑里的顿痛也被一点点缓解。


于是Bucky重新想了起来,Steve那张担忧的面孔像一块拼图,一点点被拼接完整然后挤进了他的意识中。他重新想起来,对面的人是Steve,Steve Rogers。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Bucky问道。


“没有很久。”Steve快速地回答道,他接过Bucky手里空掉的杯子,重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那个……”Bucky想抬起胳膊指指Steve脸上的淤青,抬起左臂时才发觉平日压迫着神经的沉重感空落落地丢失了。他突然想起自己丢失的那条胳膊,于是他用下巴向着Steve的方向点了点。他想Steve一定在安慰他,他一定睡了很长时间,他的声音听上去喑哑不堪,“你有没有处理过?”


“有。”Steve说,他惊慌失措地回答,仿佛答错了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似的。


有种淡淡的尴尬感在空气中传播开来。Bucky可以闻到它的味道。


他们不是没有说过话,在Bucky罗马尼亚的家里和他被压在冲压机下的时候。他们也独处过,在昆式战斗机上,他们曾聊过Bucky的某个女朋友和Steve被“打劫”的五美元。但那时他们仍想着别的事情,他们仍想着那五个“冬日战士”和Steve被抓捕的朋友们。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就像你突然得到了一件你盼望已久的东西,你把它摆在面前,不敢近前,也不敢走远。你只能站在一侧看着它,似乎担心这是一场期盼已久的梦,你动动手指这梦就会哗啦哗啦地破碎起来。


Bucky知道现在他可以问很多,他可以问他是谁,他可以问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他知道Steve都会回答他。


Steve连胡子都没刮,Bucky只是这样想。他看见了Steve下巴上一圈青褐色的胡茬,刚刚冒出头来。Steve以前总是把自己打理的很好,把胡子剃的干干净净。Bucky想。他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但是他就是知道。Bucky哼了一声,Steve紧张地盯着他,这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他平日里不会做的动作,他们都笑了起来。


尴尬被打破了。就好像他在撒娇一样。


“值得吗?”Bucky轻声问道。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Steve回答道。


“好啦,过来,我得给你洗个澡。”Steve轻柔地说,他把胳膊伸了过来,把手指探入了Bucky的头发中。Bucky无法抗拒地把脑袋向Steve手掌的方向探去,好让Steve的手与离得更近一点。他想起了他在罗马尼亚的那间租屋楼下喂过的那只流浪猫,他想自己现在就像那只花脸小花猫一样。


“好吧。”Bucky重复道,“你得给我洗个澡。”


————————


他有点害羞。


他光着屁股,而Steve穿着一条长裤。他为什么穿着一条长裤呢?不怕被水打湿吗?Bucky想,他的视线溜到了Steve光着的背脊上,他正站在淋浴喷头下调整水流的温度,Steve的背脊很直,直的像天生不会完全一样。


“Bucky,过来吧。”Steve转过身对他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像往常一样毫无波澜。Bucky赶紧把视线溜到别的地方。他走到Steve身边,用手遮住他的下体。这让他在湿滑的地面上踉跄了一下。他还不习惯左臂失去的重量,以前左边的重量太重时,他总是不得不向右倾斜以保持平衡,但现在他似乎很容易摔倒,他就像一个刚刚开始学习走路的新生儿一样。


新生儿。他悼念着这个词,他喜欢这个词汇。


他听见Steve笑了起来,这让他有点惊慌失措,又有点不满意。他不记得自己何时重新生出了这样的感情,以前他也曾在Hydra被当做武器清洗过。他总是赤裸裸地站在浴室中央,让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用水枪冲洗着他身上的血污。他那时似乎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把自己遮起来。


Steve把他抓了过来,按在了淋浴喷头下的小凳子上。Bucky咕哝了两句,他听见Steve说,“你在害羞吗,Bucky?”


“怎么会。”他粗声粗气地回答道,故意让自己听上去就像一只狮子一样威猛。


“是的,你说的对。”Steve说,Steve把淋浴喷头拿在了自己的手里,他让水流冲进他的手掌在落在Bucky身上,以免水流直接冲刷在Bucky左臂的断裂处。


Bucky屏息等待着,暖热的水流从Steve的手心里落在他的头发上。Steve用另一只手按了按他的头皮,他放松下来,收紧的肌肉像一条一条被捋直了一样又回到了那个无比舒服的位置。Bucky闭上了眼睛,他舒服地从嗓子里发出了一条长长的,长长的呼吸。


“我很抱歉。”Steve说,Bucky想抬头去看他,但Steve拽了他一下,于是他只好老实地呆在他坐着的位置上。Steve说,“我很抱歉你失去了你的手臂。”


“那个吗?”Bucky说,他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满不在乎,“我不想要那个,那是九头蛇的。”


“我不是说那个。”Steve说,他顿了一下,“我是说你原本的那个。”


“哦。”Bucky说,他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他知道Steve很难过,他想他应该赶紧安慰Steve两句。Bucky绞尽脑汁从自己残存的记忆里挑出了两句,于是他对Steve说,“没关系,就算那时你抓住了我的胳膊,它也有可能被啪叽一下拽断。”


沉默。


糟糕。Steve不讲话了。Bucky懊恼地想。他有点责怪自己,果然,他不像70年前对开玩笑那么游刃有余,他早就该知道自己记得的那些开玩笑的方式在这个世纪是不是有点过时,上次他夸奖楼下的小妹妹他的发型就像秀兰邓波儿一样,她怒气冲冲地回答他现在已经没有人再留那么土的发型了。更糟糕的是,他担心自己伤害了Steve,Steve现在都不讲话了,也许他应该夸夸Steve的发型——


“那样人们就会有个人可以责怪,我也是。”Steve的手揉在Bucky的肩膀上,他本来只是醉心于Steve把他按压地舒服极了,但现在他急切地想知道Steve在说些什么。


“那就没人去参加我的葬礼了。”Bucky快速地回答道,他想要扭过头去和Steve说点什么。但Steve的力气很大,他被留在了原位。他只能笨拙地拍了拍Steve抓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好安慰安慰他,“这很重要。我很高兴在我父母过世的时候,我是为国捐躯的Bucky Barnes,而不是杀人狂魔冬日战士。”


这很重要。他知道Steve在想什么。同样的事情也一直折磨着他。


但这并不是Steve的错。他希望Steve明白,他很高兴Steve找到了他。他不再是Bucky Barnes了,但他也不必再是冬日战士了。如果有机会,如果有机会,他真想跟Steve讲讲他在罗马尼亚的小房子。他的工作,一份建筑工人的工作,他比所有其他人都要做的又快又好——


“是啊。你也许会销声匿迹,找一个姑娘,组建一个家庭。”Steve笑着说,他的手温柔地拨弄着Bucky的头发,把粘在他身上的污渍一点一点冲洗下来,而Bucky只得像个儿童一样低下头来以免水流流进他的鼻孔里。他知道若是如此,Steve是真心实意地为他高兴。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吻了。”Bucky粗声粗气地说,从他的心底里有一些小小的狡猾的语言破土而出,似乎那是本来就属于他的一部分。Bucky仰着头闭上眼睛,他想象着70年前的自己会怎样说出这句话。他确信此刻的自己是Bucky Barnes,然后他说,“那你亲一亲我。”


他闭着眼睛,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只能听见Steve拧上了水管。瓦坎达国王的浴室太过奢华,几乎连拧水管的声音都听不见,这真让人失望。Bucky想。


一条毛巾丢在了Bucky的脑袋上。Steve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唉,你为什么不亲一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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