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藕饼,地笼
盾冬,双豹,method,EA,thominho
刘孔,獒龙。

「Method/方法派」重逢 - Scene 7/1

接电影结尾,是个离开又重逢的故事。

OOC都是我的,宰夏和英佑属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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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1

Part One

在首演之后的某一天,当英佑坐在保姆车上望着窗外发呆时,坐在他身旁的经纪人突然说,英佑,我觉得你这些天突然长大了。英佑挑了挑眉毛,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车前座的另一位工作人员也唠叨了起来,我们英佑啊,以前很讨厌被人群包围,现在对粉丝很耐心,对工作人员也很有礼貌呢,我们英佑啊,最近真是长大了呢。


英佑笑了笑,没说话,视线挪回窗外,继续望着车窗玻璃上滑落下来的雨滴发呆。


有人说过,长大就是一种不断学会失去的过程。英佑想,如果长大只是为了把你视如珍宝的东西从你手中拿走,人还为什么要长大呢?过去锋芒毕露的人现在学会了隐忍接受,过去不惧冲撞的人现在学会了顾全大局,过去总觉得只要拼了命想要得到的东西总能握在手里的人,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像手里的沙子,你越用力的想要把它握在手心里,它就淅淅沥沥地从手心里都滑落出去。


只有前辈的脸,越是想要忘记前辈的脸,前辈细长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就越发地连脸上的毛孔都清清楚楚,闭上眼睛就在英佑眼前笑啊笑的,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前辈的嘴角似的。


前辈没再继续出演那出戏剧,英佑听说前辈方为此支付了价格不斐的违约金,官方消息说前辈身体不好,无法承受紧张的演出行程。英佑觉得这借口找的可笑,他见过前辈的身体,结实,修长,白净,饱满,前辈把他拥入怀里的时候,他的脸就贴在前辈的胸肌上,他能听见前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均匀而有力,拥有这样心跳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身体不好?


剧组来了一位新演员代替前辈的角色,那位演员和前辈年龄相仿,喜欢喝酒和发出爽朗的笑声,入戏很快,出戏也很快,常常排练的时候前一秒还淌着热泪,后一秒导演喊了暂停,就立刻从舞台上蹦下来嚷嚷着晚上去哪里聚餐。剧组一起烤肉的时候,那位演员掐着英佑的脸蛋,前后晃动,说,我们英佑真是个乖孩子啊。


英佑不说话,随着他的动作乖巧的笑。


我和宰夏不同。某天英佑坐在休息室看剧本的时候,那位演员突然出现在他身旁,他看着镜子里的,我和宰夏上学时学习的表演方法就不一样,我们那时候流行布莱希特,也就是表现派,但是宰夏不一样,宰夏学的是方法派。当我们表演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去模仿一个爱上别人的人,而宰夏则让自己相信,自己真的爱上了那个人。


那你呢,英佑?那位演员说,你不是我,也不是宰夏,你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英佑没有签第二轮巡演的合同,故事的亲历者都有个结在心里未知名的角落,英佑没费什么口舌经纪人就同意了,甚至没有试图说服他与剧组续约。倒是那位演员颇为遗憾地对英佑说,英佑是个做演员的好材料,只是做爱豆太可惜了,如果将来英佑愿意出演其他戏剧或者去专业的戏剧学院进修,可以来联系他。


在巡演的最后一场,英佑站在化妆室的门口站了很长时间。化妆室的门上挂着一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英佑和那位演员的名字,英佑伸出手去,把那位演员的名字遮住,他想着那牌子上几个月前的文字,宰夏和英佑。


宰夏和英佑。


其他演员有说有笑地从他身旁走过,就像时间这条河流,把所有人都带走了,只剩下了他自己站在故事的原点和这块写在自己和前辈名字的牌子。他们的名字曾经这样肩并肩地站着,就像他和前辈一样。


很长一段时间里,英佑再也没有见过前辈。


他不去刻意打听前辈的消息。如果说这场意外最后教会了英佑些什么,他想,那一定是演戏和人生。小的时候总以为人生是一场喜剧,只要对自己的内心坦诚,就一定会得偿所愿,没想到除了得偿所愿,人生还有一种结局是头破血流。但这就是人生,不会所有的故事都一如预期。英佑安慰自己,人生有很多人穿行而来又穿行而去,前辈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人,当前辈从他的人生离开后,他就会渐渐忘记他。然后他们就会变成两条平行线,再也不交汇,渐行渐远。


是我自己想要往前走。英佑对自己说,是我自己放弃的,是我自己想要往前走。


尽职尽责的经纪人在英佑的巡演结束后抱给英佑不少策划,一群人坐在会议室里吵架,辩论英佑是该转型走演员路线还是继续做一个爱豆,吵得不可开交。当他们终于想起英佑的时候,经纪人问他,英佑你自己觉得呢。一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安静下来,望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英佑望了一圈与他经历过这一切的同僚,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想去上学。


上学?会议室的人都哑口无言,惊讶地看着他。


嗯。英佑点点头,我想出国去上戏剧学校。


可是……英佑啊,如果你喜欢演戏的话,我们可以多给你接电影,李导演马上要拍一部新片,崔编剧最近也在找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出国上学?


因为我想搞明白。英佑想,我想搞明白,到底什么是扮演爱上一个人,什么是真的爱上一个人呢。


Part Two

就在离开<Unchain>剧组的几周后,熙媛向宰夏提出了分手。他们约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旁。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雨水落在窗户玻璃时,然后聚成一道一道的水流,沿着窗户玻璃蜿蜒地向下流。熙媛对宰夏说,“我以前总是想不通,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就输给了那个小孩子?我越不想认输,就在牛角尖里钻的越深。现在我终于搞明白了,我不是输给了谁,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


宰夏抬起头来看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熙媛端起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杯,“我对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去找他,我可不是泡沫剧剧情女主角。我不会原谅你,宰夏,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但是现在我想要结束了,宰夏,不是你决定离开我,是我决定离开你了。”


那时候熙媛换了新的发型,她的黑发上烫着好看的波浪,她低下头去喝杯子里的咖啡,她的头发就滑下来,落在杯子一侧,“一个苹果的外皮坏了,可以把它削掉。但是宰夏,一个苹果的核儿坏掉了,你就只能把它丢掉。”


宰夏觉得在那个时候,他人生中的好多事情都突然被划上了一道休止符。<Unchain>,熙媛,还有英佑......英佑。


宰夏现在觉得很难形容他对于英佑的印象了,说不上是他不愿意回想,还是那段记忆在他的大脑里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他偶尔会做梦,他梦见英佑躺在舞台中央,脖子中央是一道深红色的勒痕。他跑过去想抱起英佑,又不敢碰他,就仿佛他的手落在他身上,英佑就会碎成一片一片。他大声喊英佑的名字,他低下头来,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英佑的脸上,冲淡了英佑脸上的血痕。


每次宰夏从噩梦中醒来时,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他坐在床上,那噩梦的余韵缠绕着他,烧的他的血管里一片荒芜。


宰夏没有对别人讲过他的噩梦。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年纪了,既不是能做美梦的年纪,也不是能撕开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的年纪了。他把英佑带上了这条路,把熙媛和整个<Unchain>剧组卷了进来,若是由他来叙说他有多舍不得,未免也太矫情了。


宰夏选择了给自己放个大假,他回了老家海边的老房子,早晨跑过整个镇子去市场买新鲜的海产品,中午带着冲浪板在海边一呆就是太阳落山。时光严格的就像沿着一条已经被规定好的时间簿,当自己的大脑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占住的时候,便无暇思考其他了。


但宰夏还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英佑几次。他抱着一袋子面包路过咖啡屋,咖啡屋面向街道的屏幕上放着<Unchain>巡演的新闻,英佑从被粉丝包围的保姆车上下来,他一抬头,宰夏便看见了他的脸。英佑被粉丝簇拥在中间,他礼貌地微笑着。还好,颈上没有红印,脸上没有血痕,白净的小脸干净的就想他第一次见到英佑那样。


多好,多好啊。宰夏想,他站在那里,看着英佑。


只是每当这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想,他到底是离开了,还是被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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