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藕饼,地笼
盾冬,双豹,method,EA,thominho
刘孔,獒龙。

「Method」十七号监狱 - 架空/第一章-第四章

远离人世的绝境相爱的故事吧。

哎呀,我不管了,总之就是特别OOC,特别狗血,特别HE。

————————

1.

一声尖锐的鸣叫声。


英佑从两臂之间把头抬起来,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那只被石子击中的鸟往下落了几米,然后惊恐地飞走了,引发了无聊的男人们一阵笑声。


真可怜。英佑想,然后他看了看铁丝网后面那一片没有人迹的戈壁,风刮在土地上卷起一片尘土,于是英佑自嘲地笑了笑。但是我比你更可怜。


这已经是英佑被扔进十七号监狱的第三天了,用七武的话说,此时他应该已经看清了监狱里每个派别的形式,并且选择一只融入其中以获得庇护。这里是十七号监狱,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有人撞了他一下。英佑抬起头,是一个嘴角长着一条狰狞伤疤的男人。英佑快速地把头重新低了下去,他不希望惹麻烦,他希望这些人别来烦他,最好让他自己呆着,然后跟这个监狱一起灰飞烟灭。


那男人回到他的同伴之中,他们站在墙角那里窃窃私语。那男人的目光始终黏在英佑身上,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同伴放肆地笑了起来,并且一起用粘腻的令人作呕的目光一层一层扫视着英佑,似乎要用目光扒光他的衣服。


他还没有习惯这个。他已经习惯了裸身站在高压水枪下,睡在冰凉的马桶旁边,但他还没有习惯这个。拜托,英佑想,别过来。


然而一切总是事与愿违。那男人重新向他走了过来,他把手放在了英佑的肩膀上,英佑闻到了一股汗液的恶臭。那男人对他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你多大了,小美人,成年了吗?我搞你的话该不会侵犯未成年人保护法吧?”


“哎呀!可是我现在已经在这了,就算侵犯了未成年人保护法又能怎样呢?”那男人说,他似乎对自己讲的这个笑话非常满意,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他的同伴们在角落里给予了他一阵稀稀落落的笑声作为回应。


英佑厌恶地甩了一下,想要把那人的手甩开。


“哎呦,好大的脾气啊!”那男人感叹了一声,他的手现在滑过了英佑的背,滑向了英佑的屁股,“要我说,你这屁股少不了男人吧。一个月以后,你说不定会因为想要求我上你而跪倒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呢!”


英佑回头,对那男人怒目斜视。


“嘿,嘿!”七武冲了过来,他试图挡在英佑和那男人中间分开两人,他讨好地对那男人说,“昌旭哥,昌旭哥,英佑刚刚来,不懂规矩,昌旭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被叫做昌旭的男人说,他充满暗示意味地碰了碰自己的裆部,并用这只手去碰英佑的脸,“我只会好好地疼他。”


“不。”英佑说,侧过脸,躲过了那只手。


昌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说什么?”


“我说不。”英佑没有允许自己退缩,他抬起头,强迫自己直视昌旭的眼睛。在公共区域的男人们渐渐聚集了过来,人群中响起一个轻声的口哨声,他们似乎已经准备好看热闹了。这是十七号监狱里唯一的乐子,没人想破坏这点乐趣。


“不,不是这样的,昌旭大哥!”七武仍然试图帮英佑摆脱现在这样的场面,但他被不知道什么人揪住了衬衫领口,扔了出去。


啪。


先是一个耳光甩在了脸上,然后是一脚踹在英佑的肚子上,接着是另一脚。


英佑倒了下来,他蜷起身体好让自己的内脏直接暴露在暴力之下。昌旭开始毒打他,不停地踹他的背部和腰部。英佑觉得自己可能有几根肋骨断掉了,他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但他一时难以分辨是他的嘴角,还是他肚子里的血通过食道涌了上来。英佑呻吟了起来。


围在旁边的囚犯们发出了一阵讪笑,就像这是一场好笑的表演。又多了几只脚踩在英佑身上,也许是昌旭的同伴,但英佑毫不关心。他在几只脚的缝隙间向塔楼上放哨的警察望去,但那警察只是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就绕到塔楼的另一边去了。没有人为他说话,除了七武求救的声音,英佑只能听见胶皮鞋底落在他身上的声音。


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英佑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他不应该反抗。这里是十七号监狱,他可能被活活打死,但是根本没人在乎——


“宰夏大哥来了。”


英佑听见一个声音轻轻地说,他身上的施暴者减缓了速度,甚至暂时地停了下来,英佑听见围着他的人群暂时散开了一点。英佑试图睁开眼睛,但他发现他的眼睛肿了,变成了一条细缝,视网膜染上了一些粗糙的红色。


英佑透过那条细缝看到了一个人的脸,那人个子很高,于是那人的脸显得很远。他的嘴唇很薄,紧紧地抿着,眼睛很长,显出一股不动声色的残酷感。他低下头看着英佑,好像在怜悯他一样。


“长的很漂亮。”那人说,“打坏了就太可惜了。”


英佑在那一刻突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求生欲,就像在梦里被怪物追杀而又突然想起自己是在梦中一样,内心便会鼓足勇气安慰自己,这是在自己的梦里,我是一定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英佑呻吟了两声,他翻过身去,试图抓住那人的脚。


“那就避开脸吧。”那人说,他在英佑抓住他之前走开了。


英佑躺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那人走开了。是的,走开了。紧接着又有一阵拳头如暴风骤雨般落到他身上来,英佑重新蜷起了身子。


我竟然觉得这里会有人救我。英佑想。


2.

英佑醒了,他在恢复意识的第一个瞬间把自己蜷了起来,发出了一阵呻吟声。他的身体恢复了昏迷之前的记忆,英佑的太阳穴嘭嘭地跳着,就好像仍然有一只脚踩在他身上。他想问问他在哪儿,但是他的嗓子就像有团火在烧一样。


“狱警已经检查过了,好在你的肋骨没事。”七武把一块被水沾湿的毛巾贴在英佑的脸上,这让英佑皱起了眉,他似乎能感觉到水份从他破裂的伤口中渗了进去,这带来了剧烈的疼痛感。七武叹了口气,警告他,“但我不知道下次你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不应该说不。就算你真的不愿意,也不能说不。”


是啊,英佑想,他现在学会这一课了。在这里,说“不”意味着反抗。


十七号监狱里没有秩序,这里关着这个国家里最穷凶极恶的一群人。他们被扔在这里,好让普通的民众遗忘他们的存在。就算他们把对方的肠子从肚子里掏出来,看守们都懒得关心。在十七号监狱里你只能依靠权威建立秩序,一旦被质疑权威就可能失去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同伴甚至自己的屁股,这就是为什么权威是不能被质疑的。而重新建立权威最好的方法就是拳头。


“我不属于这里。”英佑轻轻地说,他的嘴唇完全裂开了。他很高兴七武在他脸上铺了一块毛巾,毛巾上流下来的水既湿润了他的嘴唇,也让他的眼泪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流出来。


“我知道。”七武听上去有些烦躁,在十七号监狱只有活着是恒古不变的话题,除此之外的所有申辩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听太多人讲过太多遍了。但七武很快地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他柔声细气地安慰英佑,“也许有一天你会出去的,所以你得活到那一天才行,英佑。”


英佑在毛巾下摇了摇头。


他想他已经接受现状了——在像兔子一样惊慌失措地过了几天之后,英佑终于明白过来,他很可能再也无法离开十七号监狱了。他的大脑里能够模糊地想起他站在法庭上带着手铐的样子,就连法院的关押室和这个荒芜原生的十七号监狱相比都文明的不像话。英佑不知道哪个念头更让人绝望,他在十七号监狱死去,或者和这个被诅咒的地方一直活到天荒地老。


也许现在立刻死掉也不错。英佑去摸自己的鞋子,在袜子和鞋底之间藏了一只被塑料薄膜包裹的刀片。


但英佑并没有真的碰到那只刀片,他想起了英熙,她被隔壁家的大婶儿抱在怀里,一直喊着“哥”、“哥”向他伸手手来。英佑的心里又生出一点小小的希望,就像一个小小的火苗。他还不想死。


想起妹妹让英佑多少打起了一点精神,因此身体的感觉器官也都慢慢地恢复了知觉。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躺在一块水泥板上,水泥板硌的他所有的伤口都剧烈地疼痛。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上半身,七武扶着他靠在墙上,英佑向七武要求道,“水。”


七武把一只不锈钢水杯递到他的嘴边,英佑不顾嘴角的疼痛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七武面露欣喜之色,他重新在杯子里倒满了水,高兴地看着英佑把水喝了下去,“英佑,我觉得,你还是要找个主人比较好。在这里你是无法一个人活下去的。”


七武犹豫了一番,似乎是在想接下来的话是否应该被说出口,最后七武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没有别的意思,英佑,但是你长的太漂亮了。”


英佑当然明白七武的意思,他甚至隐隐约约的明白“主人”的意思。十七号监狱深处戈壁,无人问津,政府甚至向大多数民众隐藏了十七号监狱的存在。这些被判处在这里等待死亡的囚犯没有希望且百无聊赖,性是唯一可以带来乐趣的元素。英佑在被关进十七号监狱的第一天就撞见过这码子事,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生被几个男人围在墙角,他跪在地上,被迫用嘴服务男人们的欲望。那男生看上去表情麻木,既不愤怒也不反抗。


英佑大概知道七武也属于某一个人,尽管七武并没有对他提过。在他与七武相处的这几日中,七武偶尔会在放风时间消失,当他再回到英佑身边时走路的姿势怪异。英佑当然不会因此对七武有什么看法,他现在明白这是在十七号监狱活下来的某种必备的交换。更何况与那个不得不同时被好几个男人侵犯的年轻人来说,七武已经几乎可以算是享受了某种特权。


英佑毫不怀疑七武提出建议的善意,七武是他在监狱里的室友,并且当他踏入十七号监狱的那一刻就对英佑表现出了善意。尽管英佑不知道七武的善意从何而来——或许十七号监狱里像他们这样的人太少了,但是他知道七武说的是对的。


他们不会放过英佑太久,他们之所以还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忌惮英佑已经属于某个囚犯中的大人物了。但是他们都在观察英佑,当路过英佑身边时,他们恶意地撞击他,对他讲色情玩笑,以此来试探他是否处于某种保护之下。但是这种不确定性不会持续太久,一旦他们确认英佑尚没有“主人”,他们就会来试图得到他。


这只是一种想要活下去的手段。唯一的差别在于是十个人,还是一个人。


英佑几乎要说服自己了。他想起那个叫做昌旭的那人,他那双肮脏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英佑生出一种生理性的反胃感,他干呕了起来,但是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七武担心地拍着他的背,“英佑,你还好吗?”


“我没事。”英佑说,他重新在地上躺了下来,他需要自己呆一会儿,好好地想一想。英佑闭上了眼睛,他对着七武做了个手势,“谢谢你,七武。现在我想睡一会儿。”


3.

英佑在来到十七号监狱的第一个满月下定了决心。或者其实他在心理上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只是等待着他的身体上做好准备。


他又挨了几次爆揍,有时候是因为他出言不逊,但大多数时候英佑并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挨揍,可能是因为他恰好地站在了别人的视线范围之内。他被打的最狠的一次,被抓着头发把脑袋撞在了浴室的墙上,他几乎立刻就昏了过去,差点被强暴,如果不是七武喊来了狱警。那些大腹便便的看守一边抱怨着麻烦一边把他抬了出去。他们嫌麻烦,囚犯被强暴并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但囚犯意外死亡显然会引来政客们的过度关注。


现在英佑对这一切已经很习惯了,甚至有些麻木不仁。他已经接受了十七号监狱是个法外之地,这里没有法律、道德、公平、秩序可言,这里只有单纯的力量上的秩序,就像个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


他之所以选择第一个满月是因为在那天他身上的伤痕已经多半恢复好了,当然,他额头上缝针的痕迹还在,肋骨处也有一排紫色的淤青,但是他脸蛋上那些有碍观瞻的红肿已经消失了大半,托在浴室被打昏的福,他身体上那些伤口也都被狱医一一做了处理。


英佑站在浴室里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总的来说,这具身体是干净的,漂亮的,透露着年轻和朝气的意味。英佑对自己的审视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听见有人说着脏话向浴室里走来便赶紧躲了起来,他并不希望在他好好利用这具身体之前节外生枝。


英佑如他计划的一般在放风时间看见了宰夏,宰夏坐在公共区域唯一的一块高地上,他身边坐了几个块头很大的男人在掰手腕,而宰夏手里握着一本书,他坐在阳光下看一本书。


英佑已经向七武询问过宰夏的情况,当时七武正坐在床上写一封不知道给谁的信。


“宰夏啊,宰夏是这里的老大。”七武一边写信一边回答英佑的问题,“宰夏已经呆着这里很久了,听说他进来之前是个挺大的社团的二把手。宰夏是个狠角色,他曾经夜里用刮胡刀片阉了他的室友。在这儿没人敢惹他,除非不想活了。”


“唔……”英佑思考着,他问七武,“宰夏是什么人的主人吗?”


“如果你是指我这样的人的话,没有。”七武傻乎乎地乐了出来,“如果能有宰夏做主人,日子简直不要过的太好哦!但是从我到这儿的时候,就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宰夏不喜欢男人。”


英佑想起来他被打时在脚的缝隙间看到的那张模糊的脸,那双长长的眼睛发出某种意味不明的光。


英佑在公共区域的双杠上活动了一会儿,等他觉得自己鼓起勇气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向宰夏所处的那片高地走了。没人觉得有人会在放风时间找宰夏搭话,起初英佑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但是当他距离那块高地还有一米的时候,宰夏身边的男人们都站了起来。他们一半带着暧昧不明的微笑看着英佑,一半露出不感兴趣的烦躁。


宰夏也看见了英佑,他给了英佑一个礼貌的微笑,他的笑容很难跟七武口中那个狠角色联系在一起,“你找我?”


英佑指了指宰夏手里的那本书,他鼓起勇气对宰夏说,“我想借你正在看的这本书。”


“你想借这本书?”宰夏似乎被英佑的要求搞糊涂了,他看着英佑思考了几秒钟,然后问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这本书借给你?”


“你说我很漂亮。”英佑轻轻地说。


宰夏点了点头,他似乎理解了英佑正打算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们笑了起来,甚至有人对英佑吹了一个口哨,就好像英佑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丑。宰夏慢慢地问他,“没有人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这个?”


英佑看着宰夏,他的胸腔里填满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勇气,他重复道,“你说我很漂亮。”


“你的确很漂亮。”宰夏笑了起来,他现在彻底搞明白了英佑想干什么,并且完全的放松了下来。英佑开始感到宰夏重新成为那个掌控局势的人,他像一只老虎一样懒洋洋地看着英佑,但是当他做好准备的时候,他就会立刻把英佑剥皮抽筋。


“但是要换这本书的话,光有漂亮的脸蛋可不行。”宰夏晃了晃手里的书,他歪着脑袋看了看英佑,“你要有其他的本事才可以。”


宰夏模糊地指了指他的裆部,从宽大的囚裤下英佑并没有看到什么动情的表现,但他非常明白宰夏在暗示什么。


“在这里?”英佑问,他尽量不让自己听上去太紧张或者太窘迫,居高临下地看着宰夏已经让他丧失了很多优势了。


宰夏弯下腰来,他靠近了英佑的脸,很近,现在他们已经几乎平视了。宰夏眯起眼睛盯着英佑,他的视线几乎要把英佑看穿了,“在这里你不行吗?”


我得活下去。英佑想。


英佑抬起头回视宰夏的眼睛,他强迫自己不要在战争的第一秒钟便丢盔卸甲。英佑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耸了耸肩,“当然可以。”


4.

英佑在跪在宰夏面前的第一秒钟开始后悔,他像个被戳了一针的气球,那些被称为勇气的东西在第一秒钟全部跑光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抬起头看了看宰夏,他希望宰夏在这一刻叫停。


宰夏只是对着他挑了挑眉毛,似乎在催促他赶紧完成自己的承诺。


刚刚还非常喧闹的公共区域安静了下来,但囚犯们并没有离开,他们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热闹而已。他们的目光落在英佑身上,就像一个个火星烫在他的皮肤上。英佑犹豫了起来。


“你后悔了?这可怎么是好,我已经想要了。”宰夏笑着说,他用下巴点了点人群中的七武,“如果你不行的话,也可以换你的小伙伴来。如果他愿意帮你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这本书。”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七武身上了,英佑回头看了看七武,七武站在人群中,但现在他身边的人都躲开了,就像他与人群有一道天然的分割线。七武惊讶地看着他。


于是英佑下定了决心,“不,我来。”


英佑闭上眼睛,让自己血管中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把手伸向了宰夏的裤子。


移至


在离开之前,宰夏回头看了看英佑,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却没有什么表情,这让英佑十分的不安,他瞪着宰夏,他不想把事情弄糟,激怒宰夏会彻底毁掉他在十七号监狱的希望。


“这个归你了。”宰夏说,他把他手里的那本书扔在了英佑身上,然后离开了公共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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