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藕饼,地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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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孔,獒龙。

「Method」十七号监狱 - 架空/第四十八章

远离人世的绝境相爱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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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有很长一段时间,英佑觉得自己的记忆中似乎丢失了一块,他想不起宰夏的脸,也想不起宰夏是谁。他的大脑好像自动把跟宰夏相关的所有东西都封存了。

在三青会派人来处理宰夏的后事时,英佑把属于宰夏的物品都打包好,一并交给了他们,请他们转交给宰夏的其他亲人。三青会前来与他交接的话事人拍了拍英佑的肩膀,在那一刻,英佑觉得自己心中属于宰夏的那一部分被彻底割裂,然后带走了。

英佑没有留下宰夏的任何东西,除了监房中英佑扔不掉的那张床。英佑搬回了自己的那张单人床,然后用厚厚的床单把宰夏的那张床盖了起来,在上面压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

不看就不会记得。不记得就不会太难过。

他甚至向朴警官提出想更换一间监房,但被朴警官拒绝了。朴警官对英佑说,英佑提前保释的手续正在办理,等到英佑换房间的手续办理好了,兴许那时他就已经出去了,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英佑听说韩秉国用以保释他的理由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佐证是亲眼目睹了狱友的死对他造成了太大刺激。但无论如何,韩秉国的确信守了承诺。

英佑的生活很快变成了老样子。英熙在那一天如期踏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在英熙打来的那一通保平安的电话中,那丫头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只说那天有个奇怪的姐姐拉着她请她喝了一杯咖啡,还借用了她的手机等到她快要登机的时候才把她放走了。

金大哲接管了宰夏在十七号监狱的所有势力,但其实由于韩秉国狱长的严格管理,十七号监狱也不再是往日弱肉强食的光景,大哲倒是和载虎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默契,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小圈子生活,表面上维持着一种虚假的一团和气。

原来即使没有李宰夏,十七号监狱也还是十七号监狱。

大哲几次来找英佑说话,想要让英佑跟着他们做事,但英佑拒绝了。他知道大哲担心他,但是他无法与他们一起。英佑开始习惯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澡,一个人去公共区域放风,一个人回到监房睡觉。在他来到十七号监狱的第二个冬天时,英佑终于再度回到了那种一个人的生活。

似乎整个世界都没有变,除了宰夏离开了。

英佑没有问过,但他在某天吃早饭的时候听见两个犯人讨论。他们说宰夏把那只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腹腔,当狱警打开电话室的门时,宰夏靠在英佑身边,脑袋挨着英佑的脑袋,就像只是睡了一个长长的觉一样。宰夏被跟英佑一起抬进了急救室,但宰夏并没有跟英佑一样离开。

英佑端起没吃完的餐盘几乎落荒而逃。

他不是不能问,也不是不能想起,但是他不知道想起以后他该怎么生活。他把宰夏的东西扔掉,逃避宰夏的兄弟,整日整日的一个人呆着,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和事会让他想起李宰夏。他胸口有一个大洞,他欲盖弥彰地用一张纸把那个洞遮起来,他知道一旦那个洞漏出来,他便再也没办法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人生还有很长,他不知道该如何带着李宰夏一起生活下去。太痛了,似乎只是指尖戳一下那块记忆,就无法呼吸。

英佑的保释申请在一个月后通过,他再也没见过韩秉国,朴警官和他完成了所有的交接,通知他第二天办完手续就可以离开了。英佑不知道金大哲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但金大哲甚至为他搞了一个简陋的送别仪式。他们在公共区域的角落里拿出了藏起来的啤酒和香烟,一个一个拍过英佑的肩膀,然后把他扔在空中欢呼。

英佑没有拒绝,他只是不能融入,但他知道他们都没有错。

在那群人围在一起分香烟的时候,英佑一个人坐在了高地上。他坐在以前常坐的位置上,望着铁丝网外面那片被白雪覆盖着的荒地,就连那些生命力像宰夏一样强悍的刺萼龙葵都被白雪盖住了。他以前特别想从这里离开,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有点迷茫了,离开这里以后他该去哪儿呢。

“嘿。”有人坐在了英佑身边,跟他打了个招呼。

英佑抬起头来,是李承浩。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在英佑没留心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英佑总觉得现在的李承浩变得更懂事了,没那么锐利了。英佑想,他当时也是这样吗,突然之间就没什么棱角了。

英佑对李承浩笑了笑,“最近还好吗?大哲对你还好吗?”

李承浩点了点头,他有点脸红了。

英佑笑了起来,他想他应该给李承浩一点祝福或忠告,他们本来是非常相似的人,也许李承浩正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他曾经历过的。但是他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他只有失败的经验,他希望李承浩不必像他,而金大哲不必像李宰夏。

“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李承浩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英佑看着李承浩,“是礼物吗?”

“嗯。”李承浩拿出了一张卷成圆筒的画纸,英佑这才注意到李承浩的手一直在背后藏着它,李承浩把那个圆筒递给了他,“上次大哲输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要让我画一幅画吗?”

“我都忘了。”英佑笑着接过那个圆筒,他把它展开,他微笑着看向那幅画,但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迷惑了起来。

画面上画着一条江水,江面上有喷水的音乐喷泉和无数在黑夜中璀璨的夜灯,就像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这是——”英佑问。

“清溪川。”李承浩回答道。

“你怎么会画清溪川?”英佑紧紧抓着那幅画,他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啊,是宰夏哥说的。”李承浩说,也许是因为突然刮起的寒风,也许是在英佑面前提起宰夏让他突然有点瑟缩,他缩了缩脖子,“宰夏哥问我这两年去没去过清溪川,如果去过的话,他想请我画一幅清溪川。”

英佑张大了嘴巴看着李承浩。

李承浩说,“宰夏哥说英佑哥你很喜欢清溪川,他说无论如何都想让英佑哥再看看清溪川。”

英佑低下了头,他用手指掐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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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佑带着那幅画回到了监房,当英佑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要离开这里了。英佑环视着这个房间,桌子上摞起的书,房间中央挂着的麻袋,窗台上那盆刺萼龙葵——

他只在这里呆了一年吗?英佑想,他却觉得他把一辈子都留在十七号监狱了。

英佑还是看见了那张床,原本属于宰夏的那张床,他仿佛看见宰夏正倚在床上看书,然后宰夏抬起头来看见了他。宰夏对他招了招手,“嘿,英佑,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要走了。

英佑能感觉到遮住他胸口那个大洞的那张纸被轻易地撕开了,那张纸被风卷着不知吹到了哪里去,只剩下胸口的这个大洞在血淋淋地敞开着,漏着风,捂也捂不上,遮也遮不住。我竟然以为我能够忘记宰夏,我怎么可能忘记宰夏。

英佑走到那张床边,他用力扯下了床单,上面堆着的那些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英佑没有去捡,他在那张床上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枕头的位置,就像宰夏仍然躺在这里那样。

然后英佑躺了下来,他缩在那张床上。他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流在床单上。

李宰夏,你这个骗子,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下来?英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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