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终于又能开始写猎人与鹿的故事啦。好开心。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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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穿着斗篷画着黑眼圈的小朋友们敲门时，Steve和Bucky还没有开始化妆。Steve正忙着把南瓜熬成浓稠的酱汁好为明天准备一些南瓜饼，而Bucky正坐在桌子前把罐子里所有的糖果都倒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蜂蜜味的糖果们挑出来。

只有七颗。Bucky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一整个村子都在为万圣节做准备，村头贩售杂货的George杂货店提前一个月就卖掉了所有的南瓜和糖浆，万圣节前一周才想起带着Bucky去扫货，他们差点就连化妆用的颜料都买不着了，在Steve千恩万谢地恳求了半个小时后，George把颜料罐里最后的一点儿舀进了Bucky的小罐里。

木屋的门被“竺竺”地敲响了。“Bucky！帮忙开一下门！”Steve大声喊到。

Bucky小心地把七颗蜂蜜糖揣进自己的兜里，走到木屋的门口，拽开了木屋厚重的木门。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冷空气，从门外涌了进来。

“treat or trick!”几个小女孩站在门口，她们一人手里提了一只小小的南瓜灯，每个人的嘴角都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她们仰着头望着Bucky，把圆乎乎的小手伸到Bucky面前来。

“Bucky!”Steve大声喊到，Bucky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桌子上拿过罐子来，抓了一把，在几个小女孩的手心里各自放了一点儿。

小女孩们满意地翻着手里的糖果，但是过了几秒钟，她们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她们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领头的那个叫做Evelyn的小姑娘大声地喊了起来，“Steve叔叔！”

“Bucky!”Steve怒吼的声音传了出来，夹杂着被烟呛到的咳嗽声。

Bucky瞪着Evelyn，Evelyn也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过了几秒钟，Bucky败下阵来，他从兜里痛心疾首掏出一颗蜂蜜硬糖，放进Evelyn的手心里。

“Ste......”Evelyn作势又要喊了出来。

“嘘，嘘......”Bucky说，他现在简直有些垂头丧气了，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又从兜里掏出几颗蜂蜜硬糖，一人手里放了一颗。然后他摊开手，向她们示意他已经没有了。

“怎么了？怎么了？”Steve用一块布擦着手走了出来，他的袖子被撩着了一块。他从罐子里抓了一把普通的糖果，撒进小姑娘们的手心里。

“没什么，没什么。谢谢Steve叔叔和Bucky叔叔的糖果。”Evelyn对着Bucky挤了挤眼睛，Bucky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她可真是跟Natasha越来越像了。可怜的Clint，连自己的小侄女都变成小Natasha了。”Steve说，他把Bucky拉过来，让他在椅子上坐下，“就让那些南瓜在炉子上呆着吧，现在我们得给你化个妆。”

Bucky老实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神向一边飘去，那里放着他的糖果罐子。

Steve看了看那只裂了一条缝的褐色的罐子，他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像是无意一般地提到，“嗯哼......听说今年村子里最吓人的人，能得到一罐子蜂蜜蜜糖呢。”

Bucky的眼睛亮了，他的腰背也坐直了起来。

Steve笑了，他用笔占着黑色的颜料在Bucky的脸上画下了第一笔，“来让我们看看，我能给你化妆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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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整天大街上的积雪都被悠闲的脚步踩化了。Steve小心地锁上木屋的门，和Bucky一起走进人群中，现在他们四周都是打扮的稀奇古怪的人。

“嘿，Steve!”Natasha大声地喊道，Natasha和Clint跟Sam站在一起。Natasha在人群中很显眼，她把红色的头发扎了起来，戴了两只黑色的猫耳朵，柔软的黑色尾巴缠绕在大腿上，Clint则装扮成了僵尸的样子。

Sam戴着一只独眼老鹰的头套，骄傲地抬着头，他的鹰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他的胳膊上，看上上去很有气势。

“Steve，瞧呀”，Sam说，他抬起胳膊来准备给Steve看看他的鹰，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鹰从他的胳膊上落到了Bucky的肩膀上，用鹰喙碰了碰Bucky的耳朵。

“嘿，好久不见。”Bucky轻轻地说，那只鹰侧过脑袋，把脑袋贴在Bucky的脸上。Natasha和Clint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扭过头看着Sam。

“喂，你这家伙。”Sam恼火地说，“你这个叛徒。我们是搭档，你懂么，搭档！你飞到那儿去让我这个花了大价钱的鸟头怎么办，我们得站在一起，你这只傻鸟。”

鹰鼓起了眼睛和腮帮，中气十足地叫了两声，翅膀大张着飞回Sam面前，开始用翅膀打Sam的脸。大家都乐不可支地笑成了一片，Sam开始用胳膊躲闪，“哎，你这只傻鸟，我在开玩笑。我们的默契呢？你怎么不明白我在开玩笑？”

等Sam的鹰终于重新气呼呼地回到了Sam的胳膊上，Natasha终于来得及打量打量刚刚加入人群的Steve和Bucky了。她上上下下地看着Bucky，Bucky穿着一双破皮靴，带着一顶灰色的破帽子，他的手指上缠绕着几条泛着铜臭的金链子，眼睛上画着厚厚的黑眼圈——

“Steve的画画水平还是一样好，如果他在你脸上画上整个大熊星座我都不会感到惊讶”，Natasha说，“但是恕我直言，我还是......看不出来Bucky到底装扮的是什么东西......”

“哦，是Jack，Jack Lentern”，Steve高兴地说，好像他等着说这段话等了很久，“你们知道，在爱尔兰神话里......”

“快停下，Steve，如果我想上历史课我会回学校去的。”Natasha翻了个白眼，她用同情的眼光望着Bucky，“让Steve给你化妆你可永远无法得到那些特制的蜂蜜硬糖了，评委们可都是些小孩子。你知道Steve去年把自己打扮成了几百年前的某位开国元勋，然后阐述了半个小时那位先生的治国理念。上帝啊，我敢保证等Steve讲完后Health家的儿子睡得连口水都冻住了，直到Health把那条冰柱从他儿子的下巴上掰下来。可怜的小家伙......”

然而Bucky已经没在认真听了，他的眼神隔着Natasha飘了过去，落在从Natasha身后走过的两个大汉身上。

“Bucky?”Natasha说。

“唔。”Bucky回答道。

Steve顺着Bucky的目光一路追过去，然后他终于弄明白Bucky在看什么，Steve喊了他一下，“Bucky，我们说好的，你绝对不会追打打扮成狼人的人。”

“哦。”Bucky说，把视线挪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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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没有得到作为万圣节奖品的那桶蜂蜜硬糖，那盒糖最后给了Sam。当Sam的鹰在展示台上扑腾翅膀时，底下的小男孩儿们高兴地就像第一次从圈里放出来的小羊崽子一样，围在Sam的脚底下吱哇乱叫。就像Natasha说的那样，他们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Bucky扮演的Jack ......Jack Lentern，哦，这个名字可真难记，不过好在Bucky仿佛并没有特别在意。

今天他们在外面呆的时间格外久，他们一直在穿着不同装扮的人群间走来走去，村落的街道并不宽，他们和人群挤在一起，偶尔还得给那些穿着橡树桶打扮成橡树精的人让道。

有些打扮成吸血鬼的小伙子会突然冲到Bucky面前，露出两只尖牙对他尖叫。Bucky似乎一点也没被吓到，他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看，他还试图从其中一人的嘴里掰下一颗牙来好看看这牙是真的还是假的，直到去买木芽糖的Steve及时赶了回来把他拉到了身后，把拽下了一半的假牙又塞了回去。

他们一直走到午夜都快到来，万圣节的人群慢慢散去，拥挤的街道渐渐宽敞起来，连说话时嘴里的白烟都能看到。Steve帮Bucky正了正脑袋上的帽子，又哈了口气去搓Bucky的手，问他，“这么冷，你想回家了么，Bucky？”

“我想去一个地方。”Bucky犹豫着慢吞吞地说。

“好吧，随便你想去哪儿。”Steve笑着说，他跟着Bucky一直沿着通往村子外的那条路走去，一直走到连最后一只冒烟的烟囱都看不见了，小路上的脚印都被茫茫的白雪一层一层改了起来。Bucky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走到什么地方去，他们又像这样在雪地上走了半个钟头，在森林的边缘，Steve开始在雪地上看见一些三角形的脚印，在底端分成两瓣，成群结队地散落着。

Bucky闻了闻灌木丛上仅剩的一点枝叶，“嗯”了一声，然后快步地向前跑去。

Bucky的脚步很轻快，他奔跑的姿势就像他所正在寻找的东西就在前方。几步的距离Steve便只能看见Bucky的背影消失在摇晃的树枝中，Bucky手中南瓜灯的亮光隐隐约约照出Bucky面前半个奔跑着的身姿。Steve终于知道Bucky在找什么了，他有点晃神了，他一面跟着Bucky往前跑，一面大声喊着他的名字，“Bucky！Bucky！”

就在四周都安静下来而Steve以为Bucky已经跑出很远的时候，Steve突然看见Bucky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扭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既充满了渴望又夹杂着不安。刚才在Bucky身前奔跑着的东西也停了下来，打了个响鼻，用鼻子去蹭Bucky的手掌，然后和Bucky一起望着Steve。

Steve知道Bucky正在等待他的应允，他笑了起来，对他说，“去吧。”

Bucky和那只鹿再次一起消失在了树丛中，Steve在他们身后跟着，一直来到了森林中的一块开阔地，Steve停在那里。这里的树枝很茂密，地上并没有积很厚的雪，七八只成年鹿卧在地上，三四只幼鹿还不认识Bucky，Bucky撵在它们屁股后面，吓的它们竖着小尾巴歪歪扭扭的在成年鹿中间乱跑。

一只小家伙躲到了一只长着非常粗壮的鹿角的公鹿身后，那公鹿扭过头来看着Bucky，它的鼻子抽动了两下。过了两分钟，它犹豫地侧过脑袋，蹭了蹭Bucky的手心。Bucky跪了下来，把自己的前额和它的前额顶在一起，“嘿，John，你好。”

其他的成年鹿们都围了过来，它们卧倒在Bucky身边，让他笑着在它们中间滚来滚去。小鹿们则怯生生地观望着，偶尔发出几声叫声指责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背信弃义。“过来吧，小家伙”，Bucky抓住了一只，把它抱在了怀里，“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能站起来呢，现在你已经跑的那么好了。”

Steve很喜欢这场面，他知道Bucky在这里全然的安全并放松。这并不是一个规模很庞大的鹿群，但Steve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不受欢迎，于是他向后退了一步。然而，他的运气实在是太糟了，Steve踩在一棵干枯的树枝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鹿群们都扭过头来看着Steve，有几只母鹿显得很不安，向着背离Steve的方向走去，远远地看着Steve。被Bucky叫做John的那只公鹿从地上站了起来，黑鼻头里喷出些白气来，它在原地转了两圈，仿佛Steve的存在让他非常焦躁。

“没关系，John，没关系，Steve是个好人。你瞧，John，Steve帮我治好了我的左手。”Bucky把他的左手展示给公鹿看，然后他抱住了它的脖子，抚摸着它的背脊不停地安慰着它，然后他对Steve招了招手，“Steve，过来，没关系。”

Steve多半觉得他呆在原地也挺好的，但是Bucky正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他走了过来，走的很小心翼翼，力图不要发出一点响声。这些鹿们正盯着他，仿佛他多踩一只小树枝，它们就要夺路而逃了。然而它们并没有，它们只是呆在原地紧张地看着Steve。

Steve走到了Bucky身边，他长出了一口气。Bucky仍然抱着John的脖子，不许它扭过头来用鹿角顶Steve。“你可以摸摸它，但是要轻一点。”Bucky低声警告道。

Steve把手伸了过来，他觉得自己的手有点颤抖，他把手放在了公鹿的鹿角上。那头公鹿震动了一下，仿佛要走开了，但Bucky仍然抱着它。于是Steve再次把手放了回去，他轻轻地触了触它的鹿角，那触感跟Bucky头顶两处退化的鹿角很像，他学着Bucky的样子抚摸着它的脊背，感受着手心下柔顺的毛发。

Bucky把那头公鹿松开了，它在原地晃了晃脑袋，扭过头来盯着Steve。它向Steve凑了过来，Steve以为它要咬他或顶他，但它只是闻了闻Steve的手，然后就丧失了对Steve的兴趣，它重新卧回到地面上，把视线投向别的地方。

领头鹿的反应让其他的鹿们放下了戒备心，更何况它们仿佛十分想念Bucky。它们重新聚集到Bucky身边，在他旁边卧了下来，就连那些小家伙们都开始踩在Bucky和Steve的脚上蹦蹦跳跳。

Bucky拽着Steve坐下来，他们倚在John的身上，John的肚子很暖和，随着呼吸一直不停地起起落落，Bucky笑的很开心，就好像他完成了一件无比艰巨但重要的任务。“现在它们不害怕你了。”Bucky说，“只要你永远不伤害它们。”

Steve没有说话，他微笑着看着Bucky。一只半大的公鹿踩着Steve的腿跳到了Bucky身边，开始伸出舌头tian Bucky的脸，tian的Bucky的脸颊湿乎乎地泛着水光，Bucky笑着推开它，“嘿，你真该嚼点薄荷叶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它们。”Steve说。

“我想它们是来找我的。它们明天或许还会回到山里去，现在这里对它们来说太冷了。”Bucky说，他还在躲开公鹿的口水攻击，并试图用另一只手擦干脸上的口水，“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鹿们也会和家人聚在一起，就像你们人类一样。”

Steve想说点什么，但一只小鹿嗅到了他的手边，吓了他一跳。Steve发现那小家伙正在闻他手里的南瓜灯，于是他开始把蜡烛从南瓜灯里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岩石上，然后把南瓜掰成小块喂进小鹿的嘴里，另外几只幼鹿跟了过来，“它比你喜欢吃南瓜？”

“他们还没见过世面呢。”Bucky说，他被自己的话逗笑了，Steve意识到在这里Bucky的表情和语言都远远变的丰富了起来，Steve为Bucky很高兴而感到高兴。Bucky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皱着眉头问道，“谁是Jack Lertern？”

“哦......他是爱尔兰传说里南瓜灯指印着的人。他得罪了上帝又得罪了恶魔，所以他死后，天堂和地狱都拒绝接收他，他只好在人间游荡。人们为了指印它，就做了南瓜灯。”Steve说，他忙不迭地掰着手里的南瓜，幼鹿们吃的太快都快啃到他的手指上来了。

“听上去就像我一样。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鹿。”Bucky停顿了一下，盯着Steve喂掉了大半个南瓜灯，他在Steve来得及说些别的之前打断了他，Bucky说，“它们会喜欢你的。”

“是么？”Steve问。

“嗯。”Bucky轻声说，“我喜欢它们喜欢你。”

Steve愣了一下，他把南瓜灯放在地上，任凭那些小家伙越过他的腿去咬。他用空出来的手抚上了Bucky的脸，然后他侧过脸去吻住了Bucky。他先是安静地贴在那儿，然后Steve把舌尖滑了进去，他咬住了Bucky的舌尖不停地tian弄着他，他开始越吻越深直到他意识到他的手扣住了Bucky的后脑。他们分开的时候彼此都在喘着粗气。

“人类和鹿都不会拒绝你。”Steve说，他仍用手指摩挲着Bucky的脸。

Bucky向Steve的方向靠了过来，他们仍然躺在John的肚子上，这让他们在雪地里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寒冷。John侧过脸来tian了tianBucky的脸，Bucky一直挪到了能够触碰到Steve的距离，然后把脸埋进了Steve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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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发出来的时候因为有敏感词被拒绝发送了，我想天地良心这篇文顶多也就是个PG-13吧。然后我凭借着强大的毅力一段一段试，最后发现屏蔽词是...tian...：）让我以后怎么用一颗正直的心看待我的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