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藕饼,地笼
盾冬,双豹,method,EA,thominho
刘孔,獒龙。

「刘孔」四九城 - 小混混AU/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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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辉下班的时候,刘国梁已经在天坛大酒店的门口等着了。


刘国梁没从摩托上下来,他从后座上拿过一只头盔丢进孔令辉怀里。等着孔令辉戴好头盔,便一拧油门,骑着摩托走远了。油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引得走进走出西装革履的客人都用惊异的表情看着他们。


“你想吃点啥?”刘国梁侧了侧脑袋问孔令辉。


刘国梁车骑的很快,呼呼的风声从他们耳边呼啸着刮过。初冬的空气带着那么点寒意,刮在人脸上,像是锋利的纸页蹭在手指上似的让人皱起了眉头。孔令辉一面躲着风,一面又怕刘国梁在风声中听不见他说话,便整个人都抱在了他的后背上,冲他喊道,“去莫斯科餐厅吧。我在医院就想喝红菜汤了。”


莫斯科餐厅在西园门,四九城的展览馆旁边。莫斯科餐厅的名字起的正式,四九城的小青年却不爱用这么长的名字叫它,说起展览馆旁边的那间俄国餐馆,都叫它“老莫”。那时节改革开放时间不长,到了冬天,老四九城的饭桌上多是大白菜和棒子面。


但“老莫”就不一样,老莫是四九城里少有的欧式建筑,门口离两根两三人那么高的大柱子,大厅里铺着红色花纹的俄式地毯,十几米高的天花板上悬着水晶大吊灯,一个水晶吊灯就快跟一口水缸那么大。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红砖绿墙里的高干子弟也得凑着生日的日子跟父母央求半天,带着一群小伙伴们去“老莫”长长脸。


华哥过生日的时候带刘国梁、陈玘他们几个去过一次“老莫”,刚好碰上马琳回老家帮忙收麦子去了。陈玘回来以后吹嘘了半天,跟马琳比划,“诶,你知道吗?老莫的餐具都是银的,老莫那桌子不跟咱们的八仙桌似的方方正正的,都是长条的,一排能坐七八个人呢。那个叫什么,奶油烤杂拌,好吃的你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


刘国梁把摩托车停在莫斯科餐厅门口,和孔令辉一起往“老莫”里走,餐厅里赶上一群穿着绿军服的高中生正闹哄哄地在里面吃饭,绿军服上还挂着两星一杠的肩章,一看就是从家里偷出来的。刘国梁和孔令辉挑了一个离他们挺远的小桌子坐下来,不远处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安静地吃饭。


孔令辉站起来去卫生间,刘国梁坐在座位上看大厅中央两个俄国人表演。一个俄国大妞裹着大皮坎肩站在中央唱歌,一个秃了顶的俄国胖男人坐在她旁边拉一只大提琴。拉的什么唱的什么,刘国梁也没什么心思听,坐在远处翻来覆去想他要跟孔令辉说点什么。


正琢磨着,服务员来送菜单。服务员也是个俄国大妞,头发编成辫子盘在额头上。刘国梁接过菜单就傻了眼,菜单上一排齐齐整整的外国文字,俄文倒也算方正,可惜它认识刘国梁,刘国梁不认识它。


“你这儿有中文的?”刘国梁问服务员。


服务员迷茫地看着他,说了句什么,跟念咒似的,刘国梁也没听懂。


“中文的……China……”刘国梁跟服务员比划。


服务员看上去更迷茫了,她把菜单向刘国梁的方向推了推,让他在菜单上圈出来。


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怎么圈,万一圈着什么鹿茸熊掌怎么整。刘国梁向大厅里望了望,见一时没什么中国面孔的服务员能来帮忙,急的汗都出来了。刘国梁手舞足蹈地跟服务员比划,“汤……吸溜吸溜喝的那种……两个!哎呀不是那个……two!就那边那桌吃的那种!”


正比划着,孔令辉回来了。他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刘国梁和服务员你划我猜。


刘国梁一扭脑袋看见了孔令辉,赶紧站起来叫他,“你还站那儿看,快过来帮帮忙!”


孔令辉笑着说,“我帮什么忙啊,我也不会说俄语啊。”


刘国梁急了,他站起来,走到那堆中年夫妇的桌子前,招了招手把服务员叫过来,然后指着中年夫妇桌子上的盘子,伸出两根手指,“这个,this,要!两个!two!这个,也要!two!two!那个不要!NO!”


服务员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一边看着刘国梁频频点头。


中年夫妇和孔令辉一起笑了起来,刘国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向中年夫妇致了个歉。他走回到自己的桌子旁,和孔令辉一起坐下,一边喘着气儿,一边用手在脸旁扇风,仿佛他完成了多么重大的历史使命似的。


孔令辉拽了条餐巾,递给他。刘国梁擦了擦脸,跟孔令辉说,“你笑什么笑,你不要以为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会说两门外语就了不起了,我不是也能点菜吗?我不仅能点俄罗斯菜,我会这两下子,去了法国,去了英国,我就是去了美利坚合众国,都能点菜。”


“那可不。”孔令辉笑着说,“你去了非洲都能点菜。”


“那还是算了。”刘国梁说,“非洲兄弟还等着我们支援呢。他们那儿能有什么菜好点。”


正说着,金发服务员拿着一只蜡烛走了过来,刘国梁立刻坐直了身子,轻咳了两声。金发服务员把金色的烛座放在铺着方格桌布的桌子上,冲刘国梁眨了眨眼,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刘国梁的脊梁软了下来,飘忽地看了服务员的背影两眼。


“你是不是觉得外国女人长得特好看?”孔令辉笑眯眯地问,若无其事地摆弄盘子旁边的餐刀和叉子。


“别乱说。”刘国梁说,“她们跟你比都差的老远,东方红一号知道吗?你要是东方红一号,她们充其量也就是个大卫星锅子。”


“你才是大卫星锅子。”孔令辉说,他抬起头来笑着望刘国梁,“你刚才坐那么直干嘛?”


“我那是为了不在资本主义面前跌份。”刘国梁说,“让她看看,我们社会主义爷们脊梁骨都比他们的直。”


“苏联是个社会主义国家。”孔令辉说,“你政治课都学哪儿去了。”


“一样。在社会主义老大哥面前也不能跌份,更何况他们把专家和老师都撤走了。”刘国梁愤愤不平地教育孔令辉,“我们得让他们看看,我们没了他们也一样建设五个现代化。我们社会主义老爷们儿的脊梁骨都比他们直。”


“那当然,你跟定海神针似的,硬起来感天动地,软起来能缩进孙悟空的耳朵眼里。”孔令辉郑重地抬起自己的手来,在刘国梁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国的现代化建设就靠你了。我们家的现代化建设也靠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刘国梁总觉得孔令辉在嘲讽他,琢磨了一下又没琢磨出更深的意味来,便拿话刺他,“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我软不软,硬不硬,你不是最清楚?”


孔令辉也不驳,笑笑的,拿起茶壶来往两个人的杯子里倒红茶。孔令辉的影子隔着一只蜡烛晃,一会儿远了,一会儿近了。孔令辉不说话,刘国梁也就不接话,隔着跳跃的烛心看孔令辉,觉得煞是好看。他真心的,那些扎着大辫子、涂着红嘴唇的大姑娘都没孔令辉好看,孔令辉最好看。


服务员开始上菜,银色的盘子,红色的瓦罐,噼噼啪啪摆了一桌子。


过了一会儿,孔令辉拿起了餐刀和叉子,问他,“你今天打电话要跟我说什么?”


“我喜欢你。”刘国梁说。


“别闹……服务员在……”


“没闹。”刘国梁说。


孔令辉放下了餐刀和叉子,迷茫地看着刘国梁。服务员仍在上菜,她的手臂偶尔拿着盘子穿过他们中间,可惜她听不懂他们在谈论什么。刘国梁隔着服务员手臂上黑色的围布看着孔令辉,围布在刘国梁的眼睛中形成了一片模糊的背景,而孔令辉正在这片背景中微微地皱着眉头。


“我喜欢你。我是认认真真地说我喜欢你,我是认认真真地要跟你在一起。”刘国梁说,他严肃认真地盯着孔令辉,“就算有一天你后悔了,你退缩了,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孔令辉同志,我今天正式通知你,我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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