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藕饼,地笼
盾冬,双豹,method,EA,thominho
刘孔,獒龙。

「Method/方法派」重逢 - Scene 7/3

Scene 1  Scene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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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3

英佑睡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的头疼痛不堪。他在小酒馆里喝了太多酒,最后被同在小酒馆的其他酒客送了回来。


英佑口干舌燥,想去找点水喝,他在按着太阳穴路过料理台的时候停了下来。料理台是白色的,放着透明的矿泉水瓶,也放着他黑色的手机。英佑盯着那只手机看了很长时间,他一面咕咚咕咚地咽着水,一面用视线斜衢着放在桌上的黑色物体,他站在原地分不清自己是不愿去拿那只手机还是不敢去拿那只手机。最后他慢吞吞地把手伸向了那只手机,然后划开了屏幕。


空的。没有一条未读消息。


心像一条从海面上跃起又坠入海底的鲸鱼,明明是哺乳动物却一定要生活在水里。它在跃起时尝到了甜美的空气,却在下坠时被气流划伤了肺部,它在蓝色的海水中用两条无力的鳍挣扎着挣扎着,却逃避不了越沉越深的命运。


那一整个白天英佑都过得浑浑噩噩,表演老师说他演的街头小贩就像一位刚刚死了老婆又得知自己儿子是同性恋的古板老先生,满教室的学生们都大笑了起来,英佑只是低着头,勉强自己抬了抬嘴角,假装那是一个微笑。


接近太阳下山的时候,英佑照例去投递明信片。黄昏的落日落在绿色的邮筒上,让银色的投信口反射出一层薄薄的黄色的光。英佑把明信片放入邮筒的时候,突然犹豫了起来,他的手就放在那里,一直没有把那张明信片塞进去。行人们从他身边路过,快要下雪了,每个人都忙着缩进厚实的大衣里,把脖子藏在毛绒绒的帽子中,没有人注意英佑的喜怒哀乐。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要向前走。宰夏已经向前走了,他也应该向前走了。


你真是个大笨蛋。英佑想,就到此为止吧。


英佑沿着那条马路往家走,他走的很慢,一路从太阳西下走到夜幕中挂满了星星。北欧的夜晚很宁静,只有几个小馆子仍然亮着缀满红色小灯的招牌。英佑慢慢走着,他反复地想着前辈的脸,在剧本会上前辈生气的脸,在仓库里前辈微笑的脸,在沙滩上前辈温柔的脸——希望记忆停止于此。如果人的大脑能记住的东西是有限的,希望记忆停止于此,希望留下的都是最美好的回忆。


走到家外的那条小街时,天空终于落下了雪花。英佑抬起头来,看天上飘落的雪花,雪花落的很慢,从很高很高的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下来,落在他的耳朵上。英佑觉得凉凉的,他没有带帽子,于是他用手把耳朵捂了起来。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又在脸上融化。


再见啦,宰夏。


然后他低下了头,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他的家门口,那男人坐在他的楼梯门口,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带着大衣后面毛绒绒的帽子。那男人的行李箱被丢在一边,而他就倚着墙壁坐在那里。英佑觉得有点好笑,那男人就那么坐着,瘦瘦高高的身材窝在那里,很像放学回来没带钥匙的中学男孩,既不像那人的年龄,也不像那人的个性。


真的再见面了。


那男人看见了他,他从门口起身向英佑走来。他伸出手来遮在了英佑的耳朵上,让雪花不再落在英佑冻的发红的耳朵上,他的胳膊围在英佑的身边,就像一个期盼已久的拥抱。除此之外,他们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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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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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宰夏终于决定停下来的时候,英佑已经累的站不稳了。他也不想站起来,只想躺在那儿睡觉。太累了,他只觉得太累了,仿佛很长时间都没有能够睡一个好觉。现在宰夏就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全部的意志都被抽空了。


宰夏没再试图强迫他,他把他抱起来,抱进浴室里。浴室的地板很凉,他没有穿拖鞋,于是宰夏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脚上。宰夏站在水龙头下,而他踩在宰夏的脚上,靠在宰夏的身上。他靠在宰夏的胸膛上,他迷迷糊糊地察觉到宰夏拧开了水龙头,然后有水流先落在宰夏试水温的手上,再落在他的头发上,最后落在他的脑袋上。


宰夏一直哄着他,好让他不甘愿地露出那些身体最隐秘的位置。宰夏帮他把那些最见不得人的部位清洗干净,他在非常认真非常仔细地做这件事,他的手很温柔,不带有任何情欲。宰夏的身体很烫,水也很烫,宰夏拥抱着他,水也拥抱着他,就像一个封闭的空间,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窝在这个空间里。他觉得很幸福,整颗心就像被幸福这种情感填满了一样,心变的像气球一样,飘飘忽忽地向天上飘去。


很幸福,非常幸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满足过。


然后有些未知名的液体从他的眼眶里涌出来,他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的,那些泪水突然地就涌了出来。刚开始是无声的,后来他鼻子也算了,开始发出了小声的啜泣声。当宰夏发现他在哭泣时,他几乎像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拼命推着宰夏,想要把宰夏推开,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好掩饰住自己正在哭泣的丑态。但是宰夏抓住了他,把他的胳膊拉开,强迫他扬起脸来对着他。宰夏看着他,他细长的眼睛温柔又严肃地注释着他,让英佑想起他们在仓库的那个下午,他也是这样看着他的,然后宰夏问他,你喜欢男人吗。


他应当回答他。


“我真是个笨蛋。”英佑把脸埋进宰夏的肩膀里,他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和宰夏身上的温水混成一片,“我怎么会觉得只要离开你,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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