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hod」十七号监狱 - 架空/第十二章
远离人世的绝境相爱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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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崔英佑！出来了！”狱警用手敲了敲英佑的房门，不耐烦地催促道。
“是的，我来了！”英佑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看书看的有点入神了，忘记了时间的约定。
“真是像蜜月一样。”七武笑着说，“每天都必须要见面的爱情吗？”
英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急匆匆地背对铁门站好，把手从铁门的窗口伸出去，好让狱警在他的手上带上手铐。
他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不再要求他固定手腕的位置，除了不能用力以外，他几乎完全恢复了。这让他失去了不带手铐的特权，但英佑的心情却因重获右手的使用权而好了不少。因此当他像往常一样经过其他监房的时候，即使里面的人依旧在毫无新意地讥讽他，“宰夏的婊子来了！”“今天又要送上你的屁股了吗？”“宰夏对着男人硬的起来吗？该不会是你上他吧！”英佑也没有被影响心情，他只是觉得这些低俗的玩笑实在想象力匮乏。
只是今天路过二区的452号时有些不同，当他们从那边走过时，几个狱警正从监房里往外抬一个躺在担架上的犯人。英佑无法分辨出那犯人是否还活着，他闭着眼睛，但英佑能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插着一把牙刷。
他似乎把牙刷插进了自己的大动脉。那人的血从牙刷插进去的地方不停地涌出来，溅在了他自己的脸上，还顺着他的脖子滴下来，在水泥地上形成了一道红色的血迹。
就在英佑猜测那人是不是还活着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听见有人路过时的条件反射，躺在担架上的那人睁开了眼睛。他并没有看向英佑，但英佑看见了他的眼睛。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英佑想，他的眼睛所说出的话大概就是，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是英佑第一次亲眼见到十七号监狱里的自杀事件。之前他只是听七武提起过，这种事在十七号监狱时常会发生，有的人用磨尖了的牙刷柄，有的人用偷藏进来的剃须刀片。十七号监狱里的人是没有未来的，只有死亡才能带着你从这里离开，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都假装没事发生，然后在绝望中活下去。
英佑一路都在想着这件事情，但押送他的那位狱警却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他推了推英佑，把他带走了。
“好了。”到达宰夏监房的时候，狱警直接在宰夏面前取下了英佑的手铐。今天的狱警和上次在食堂打交道的那位是一位，后来宰夏告诉了英佑他的名字叫朴政民，他们似乎关系很好。
朴警官向宰夏抱怨道，“如果你真的喜欢这小子，不如跟狱长打个招呼，把他换来跟你一个房间好了。最近风声紧，传出去会有麻烦。”
“怎么？上面的人终于想起十七号监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宰夏用火柴给朴警官点了一支香烟，他没管英佑，和朴警官两个人站在原地聊天。
“最近有几起犯人自杀事件，你知道的嘛，一到这种时候那些竞选官员和人权组织就想起我们了，没完没了地要求调查。”朴警官吐了一口白烟，对着宰夏抱怨道，“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当我们死了，出点事情就想拉我们垫背。这活儿真是干的没意思透顶。”
“是啊，”宰夏跟着叹了口气，似乎感同身受一般。但他立刻就靠到朴警官耳边耳语了起来，“哦，政民，我听说弟妹快过生日了，我在里面买什么都不方便，请外面的兄弟备了一份薄礼打到你的账户上了。麻烦你看看弟妹喜欢什么，也帮我也进进心意。”
“哎呀，你又做这种多余的事情。”朴警官嘴上抱怨着，脸上倒是乐开了花，他拍了拍宰夏的肩膀。
“那你们忙吧，我还有其他事情。”朴警官一边转身往外走去，一边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他冲宰夏挤了挤眼睛，“差不多得了，别弄太晚。”
十七号监狱里的另一种规矩，英佑想，如果他是给狱警送大把大把贿金的人，他会怎么做呢？命令宰夏跪在地上给自己口交？这个想象的画面让英佑觉得非常好笑，他笑了起来。
宰夏看着朴警官出去，房门被关上，脸上倒是略微显出些疲惫的神色出来。他站在原地，没有看见英佑的笑容，他问英佑，“今天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英佑说，“他们真是太友善了。他们让我随身带点针线，以免嘴巴被你撑裂，吃饭的时候漏出饭来。”
英佑的话让宰夏笑了出来，他问，“那你呢，你说什么了？”
英佑不屑地说，“我让他们先把自己的嘴缝起来，省的说话的时候漏出屎来。”
宰夏笑的更大声了，他完全被英佑逗笑了。宰夏说，“你已经完全变了。”
“我变成什么样了？”英佑干巴巴地说，他发觉自己嗓子发紧，因为宰夏开始脱掉自己的上衣了。宰夏背对着他，把白色的囚服丢在床上，露出背部条理分明的肌肉。
当然，英佑知道宰夏要干什么。
也许是刻意为之，最近宰夏经常请狱警把英佑带到自己的监房，后来就演变成了每日例行的两个小时，狱警在那个固定的时间点把英佑带往宰夏的监房，再在两个小时后把英佑从那里带走。
这件事第一次发生时英佑非常惶恐不安，但很快英佑就发现宰夏只是让他呆在那儿而已，并没有发生那些十七号监狱中盛传的性癖和酷刑。大部分时间，英佑帮宰夏整理房间或按摩肌肉，就像一个真正的十七号监狱的所有物为主人所做的那样。
但是偶尔，宰夏会在床上睡觉，那么时间就完成变成英佑自己的了。他像个富豪一般一本一本清点宰夏所拥有的那些书，然后他捡一个房间里的角落，尽可能轻地翻动书页，用一整个下午去阅读。如果那天他运气好且宰夏的心情不错的话，宰夏就会给他一些意见，挑两本书让他带走。
所以如果真的要比较起来，与其呆在自己的监房听七武抱怨谁又跟谁吵架了，谁又把谁打伤了，英佑倒并不觉得来宰夏的监房是什么苦差事。何况，宰夏几乎不为难他。
就像现在一样，顶多就是按摩而已。英佑对自己说。
“你以前看上去像个吉娃娃。”宰夏说，他的语气很轻松，并不像是真的在对英佑生气，“但现在像个斗牛犬，跟谁都想干上一仗。”
“是他们先惹我的。”英佑喃喃地说，他既不想当吉娃娃，也不想当斗牛犬。他只是希望那些人不要惹他。
“我得赶紧教你打拳才是，否则你迟早会挨揍。”宰夏在床上趴了下来，因此他说话的声音变的有些听不清了，遥远地像从地心里传来一样，“快点过来，帮我按按背，今天疼的要命。”
英佑喜欢宰夏这样命令他，那感觉就像另一种形式的撒娇，让他有一种驯服了巨兽一般的快感。他忽略了自己所有的不快，坐在宰夏的旁边，把手放在了他的脊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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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十三章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