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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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孔,獒龙。

「Method」十七号监狱 - 架空/第十七章

远离人世的绝境相爱的故事吧。

周六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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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英佑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监房,又怎么到了另一个地方。他模模糊糊地记得狱医在他抓着七武不放时给他推了一针镇定剂,接下来的事情他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他在中途醒来过几次,每次醒来头痛的就像被棍子搅过的烂西瓜。记忆像是破碎的存储片段,他躺在一床蓬松的被子上,他觉得那被子上的味道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他听见有人向他身边走了过来,他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眼睛肿的很厉害。他从眼睛仅能睁开的那道细缝中看到有一双大手递过来了一个碗,他听见那双大手的主人对他说,“喝吧。”


是七武吗?


英佑就着碗边喝了几口水,那水落在他干哑的嗓子上就像落在烧红的烙铁上一样,疼的他瑟缩了一下。那人并没有把手松开,他扶着碗喂英佑把水喝完。


任务还没有结束。那双大手又递过来两颗白色的药丸,递到了他的嘴边。他不想吃,便晃晃悠悠地摇了摇头。那大手的主人就温柔地哄他,“乖,吃吧,吃了就没事了。”


英佑叹了一口气,他不想给别人惹麻烦,于是就着那人的手皱着眉头把药丸吞了进去。药效发作的很快,很快他又睡过去了。


英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大概这样醒了三四回,每次那人都是趁他醒来的间隙这样喂他吃药。等他吃完药快睡着的时候,那人便会用手心试试他额头上的温度,再帮他洗一块毛巾搭在滚烫的额头上。


就这样,等到英佑某一次醒来的时候,他终于觉得头没那么疼了,眼睛也可以睁开了,他抱起放在床边桌子上的碗,把里面的水一股脑地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他的眼睛瞟到宰夏正坐在椅子里看书。


“你醒了。”宰夏说,他走过来摸了摸英佑的额头,“退烧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英佑问。


“你以后都住在这儿了。”宰夏说,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只小包,“我跟狱警说过了,他们收拾了你的东西,已经送过来了。”


英佑想问那七武怎么办,然后他的心突然掉了下去。他想起了七武躺在那张床上的样子,血从他的手腕上掉下来,在地上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血泊里躺着英佑的那只刀片。


“七武死了,是吗?”英佑问。


宰夏一直盯着英佑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他的灵魂一般,半晌,宰夏回答,“是。”


英佑抽泣起来,他的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毫无目的地把头发抓的纷乱。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在空中颤抖着,像是想抓住什么并不存在的东西。


“让我自己呆一会儿,求求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儿。”英佑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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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佑再次有了对话的欲望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这段期间宰夏一直坐在房间对面的地上阅读一本黑色封皮的小册子,他一直没有试图过来跟英佑说话。现在宰夏看向英佑的方向,他知道英佑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宰夏站了起来。


“你需要休息,不应该说太多话。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回答你。但是我们只能谈论三个问题,我们可以成交吗?”宰夏看着英佑,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对英佑说。


英佑点了点头。


“好。那你现在可以开始问了。”宰夏说。


英佑吞了口唾沫,他脑子里仍然乱糟糟的,堵在脑子里的问题太多,他知道宰夏会对他坦诚以对,而这样的机会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英佑艰难地挑了一个问题出来,他问宰夏,“你有害死过你的兄弟吗,我是说,因为你的原因?”


“我想......不算有。”宰夏思考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宰夏说,“但是我害死了我的女儿。”


英佑望着宰夏,“为什么?”


“你不会想把第二个机会浪费在这个问题上的。”宰夏再次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果以后你想知道,我会挑个时机告诉你。”


宰夏是对的。英佑低下了头,他模糊地想。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问宰夏,“在这里......在十七号监狱里,你想过去死吗?”


宰夏的眼睛变的锐利起来,英佑想,这是一个宰夏希望他问出口的问题,这也是一个他必须找到答案的问题。他在十七号监狱的时间还有很长,当他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他便不能在这里坚持太久。


“人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生物,英佑。石头不会觉得痛苦,也不会觉得快乐,只有人会觉得痛苦和快乐。每当我想到我死了,连这些感觉也都随风而逝了,我就觉得这是对造物主的亵渎。人生本来就是要承受痛苦和希望,死了便连生前最讨厌的痛苦这种感觉也感觉不到了,变得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你想要这样吗?英佑。”


“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七武死了都是你的错。但是生与死是一件没有标准答案的事情,有的人选择承担,有的人选择放弃。这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选择,他自己的生死也是由他自己选择,与此相应的,无论他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这个后果无论喜乐痛苦都只能他来承受。这不是你的选择,英佑。”


“杀死了七武的不是刀子,是他的心。”宰夏的手指放在了英佑的胸口上,他在那里轻轻地按了一下。


“死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对七武来说,对我来说,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这样。”宰夏说,他看着英佑,“活着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里有很多人死过,为了逃避而死,为了绝望而死。但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感觉不到痛苦,感觉不到快乐,就算有什么愿望也实现不了。只有活人才会承担,才会面对,你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活着,同时也为了死去和活着的人活着。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学会适应它,承受着活下去。”


“如果你真觉得抱歉,你只能带着他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这就是活着的人唯一能为死去的人做的。”


英佑没有说话,他在记住宰夏的话。


宰夏抬起手来,他把手伸进英佑柔软的发丝里,他慢慢地在英佑的头发里揉了揉,“好了,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英佑安静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今天的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可以跟宰夏对视了。他问宰夏,“割腕死去的时候......痛苦吗?”


“我不知道。”宰夏说,他看着英佑,他想了想,回答英佑,“我只能说,七武死去的时候很安详。”


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宰夏没有再允许英佑坐着,他强硬地让英佑躺回到自己的床上。宰夏也回到了那张床上,他躺在英佑身边,但没有碰英佑。英佑背对着宰夏,他能感觉到宰夏就在他身后,就像一个巨大的暖烘烘的热源。


过了一会儿,英佑转过身去,他抱住了宰夏,把脸埋进了宰夏的怀里。宰夏没有说话,他伸手揽住了英佑的腰。


“你会告诉我你的那些故事对吗?”英佑说。


“嗯。”宰夏说,“我保证。”


英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他在宰夏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着,泪水融进了宰夏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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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第一更让大家看的略崩溃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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