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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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孔,獒龙。

「Method」十七号监狱 - 架空/第二十八章

远离人世的绝境相爱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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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嘶——”那针穿过额角的皮肤,英佑不由自主地闭着眼睛往后缩了缩脖子。


“别动,缝不好容易留疤!”给他缝针的狱医姐姐在他的脖子上拍了一巴掌,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拉了回来,“脸长得这么漂亮,留疤了多可惜呀。”


英佑尴尬地笑了笑,他从小就有点惧怕医生这样的人。


狱医姐姐却没停下来,又恨恨地说了一句,“跟李宰夏一样,从来不知道珍惜自己。”


狱医姐姐这话说的气势汹汹,站在一边抱着胳膊看着的朴警官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英佑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在那场公共区域的火拼里,他始终被金大哲挡在人后。金大哲跟了宰夏太多年,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的人分成了两路人马,一路撕扯着隔开了奎南和奎南的小弟,另一路人不管外围发生了什么,只一拳一脚地向奎南身上招呼。等到狱警拿着水枪和电棍冲进公共区域将两拨人分开,奎南已经在人群中浑身是血的晕了过去。


金大哲擦了擦鼻子下面流下来的一溜子血,指了指昏倒的奎南,又指了指公共区域的高地,对着周围的囚犯们大声地喊了起来,“我不管你们管谁叫大哥,这里只有一个人能坐,就是李宰夏。以后谁想坐在这个地方,先想想奎南。”


狱警当然不会由着金大哲慷慨陈词,正当金大哲沉浸在黑道电影男主角一般的梦幻中,狱警一棍敲在了金大哲的背上,骂他不识好歹,真当自己是十七号监狱的老大。金大哲倒也不在乎,用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老老实实地蹲到墙边去了,还转过半拉身子跟狱警插科打诨。金大哲蹲到墙边时回过头冲英佑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令英佑惊讶的是,在金大哲和奎南闹哄哄地打成一团时,载虎始终没有参与。他一直用一种不管己事的态度和他的几个同伴蹲在墙角看着,从始至终并没有一点要帮帮奎南的意思。


英佑并不觉得那是因为害怕受到惩罚。所谓法不责众,即使在十七号监狱,这种级别这种规模的打架斗殴也不会被惩罚,顶多就是参与斗殴的人各自记个处分,加重劳动任务。


原因很简单,十七号监狱并没有这么多禁闭室,也没有这么多人力管理。只要没捅出大篓子,监狱的管理者们甚至都不愿意上报要求加长犯人的刑期,尽管十七号监狱没什么人关心,但出了这样的乱子还是会给政坛上的竞争对手以把柄。


熟知十七号监狱规则的囚犯们肾上腺素还没有退却,一个个毫不害怕,脸上挂着笑嘻嘻的笑容,还没事儿找事儿跟狱警们开个玩笑。一场大型的打架斗殴,对于十七号监狱的无聊生活来说,就像参加一场不需要买票的盛会。


不过现在,当狱医姐姐开始剪断他额头的缝线时,英佑就不再关心这些了。他开始向着处置室后面的布帘子探头探脑,他被拷在输液架上的手阻挠了他的路线。他知道那后面是治疗室,而尚未伤愈的宰夏应该就在那后面养伤。


朴警官顺着他的视线跟着向后看了看,摇了摇头,“别看了,最后一间,反正你也不能过去。”


啊。英佑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朴警官。他很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十七号监狱让他毫不吝啬于使用自己的优势。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在此刻就立刻掉下眼泪来,没什么难的。


狱医姐姐已经处置完了英佑头上的伤口,拿着托盘走了出去。朴警官看了看他,英佑眨巴眨巴眼睛,朴警官又看了看他。


“好吧,好吧,我投降。”朴警官举手投降,他从自己倚着的柜子上站了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来,丢在地上,“现在呢,我要去上厕所了。你呢,从地上捡到了这把钥匙,你看我太久没有回来,就打算去厕所找我,结果走错了房间。而我呢?既没有告诉过你宰夏在哪个房间,也没有给过你钥匙。记住了吗?”


英佑像捣蒜一样快速地点起了头表示同意。


朴警官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打开门出去了。在关上门之前,他隔着门缝对着英佑威胁式的扬了扬拳头。


英佑在房间里坐了几分钟,直到他听着朴警官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他伸长了胳膊从地上捡起钥匙,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铐在输液架上的手铐。


英佑小心地走过那道布帘,布帘后面是一条通道,通道两侧是一扇一扇白色的木门。英佑一个一个地读着木门上的名牌,在走到最后一扇木门的时候,他终于在那上面看见了他想看见的那个名字——李宰夏。


英佑把额头顶在那扇木门上。


有那么一两分钟,他只是在原地站着,并没有拧开门把手进去。他有一种近乡情怯的焦灼感,他听见某种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哒哒的声音,他知道宰夏就在里面,他想见到宰夏,却又很害怕见到宰夏。宰夏还好吗?他的伤恢复了吗?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但英佑知道自己不能永远站在这里,他最终还是拧开了那扇门。他把门拉开了很小的一条缝,努力不让它发出太大的声音,然后他从那道缝中溜了过去。


房间是黑的,没有开灯,只有摆在床边那台发出滴答声的大型仪器亮着蓝色的屏幕。那蓝色的光落在宰夏的脸上,而宰夏躺在病床上。


英佑看着宰夏,他甚至有点怀疑那是不是宰夏——宰夏浑身上下都被白色的绷带捆绑着,他的一条腿被石膏固定着吊在空中,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也缠着绷带,鼻子和眼角乱七八糟地贴着消肿的膏药。他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或者他根本没有醒来过。


英佑站在原处,他的背抵在木门上,他的嘴唇颤抖起来,然后是他的手,他颤抖着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裤子。英佑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他就是不敢走过去,他不敢走过去触碰宰夏,他怕他的手放在宰夏身上的那一刻,宰夏就会突然一下碎成很多很多块碎片。


“烦死了。”在英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床上的那人突然在黑暗中说了话,那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但仍然是活生生的,具有生命力的。那声音对着他不满地说,“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你为什么还不过来?”


英佑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下来,他没有试图去控制它,他就像被一个人留在商场失物招领处的小男孩,充满恐惧地等了一个下午,现在他看到了熟悉的人推开失物招领处的门走进来,他终于可以牵着那人的手回家了。英佑瘪着嘴大哭了起来,他哭的很用力,鼻涕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和眼泪混在了一起。他一边向宰夏的床边走去,一边大声地哭着,他用手背擦去自己的眼泪。


“这可怎么办啊。”英佑哭着说,“你现在真是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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